我被一条hse的警戒线阻挡着,站在距离那个si去的nv孩大约十步路以外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命案现场,就像以往在电视上看到的那般令我感到轻松,但认真说起来也不完全只有「轻松」,还有更多轻微的、细小的波动。
扣除掉nv孩从顶楼跳下的那一瞬间,我几乎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我看着现场飞溅的鲜血和四散的碎r0u,t内的血ye也莫名地沸腾。我深深地感觉到这样的沸腾是不悦的,是不舒服的,为了nv孩自杀的「原因」而感到不悦,为了nv孩自杀的「结果」而感到不舒服。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我们明明接受了所有的冲击,为什麽到最後,还是我们被牺牲了呢?「我们」?我竟然不自觉地把自己和nv孩归类在一起了……
可是我把自己和nv孩归类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麽呢?我们足以被归类在一起的共通点是什麽呢?当我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答案其实也跟着出现了。我很清楚答案是什麽,也很清楚我知道答案是什麽,不过,我非得要承认不可吗?
我不想承认我所感到的压迫和紧张,是因为nv孩的si宛如一条无形的绳索,轻轻地束在我的脖子上。也不想直视额头上所渗出的冷汗,是因为我怀疑nv孩倒地不起的模样,会不会就是我未来的样子?
这样的恐慌堆叠在轻松、不悦,还有不舒服的情感之上,它深陷,最後被吞没、融入,可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得安稳,反而是在我自以为缓和、失去防备的时候,被一gu烦躁感扑得措手不及。
这gu烦燥感来自於在现场围观的人,他们细碎的言语不停地传入我的耳里,没有关心、没有惋惜,当然也不会有愤愤不平,一字一句全是在评论事情可能发生的原因、传闻这个nv孩的一切,还有那些无中生有的八卦流言,最後他们在失去兴致之後,若无其事地掉头离开,若无其事地……
我很混乱、很混乱,混乱到一度以为眼前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是我!
这里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那个nv孩!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是抱着什麽样的心情si去的!
甚至是那个老师,那个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nv孩给压si的老师,也只是在经过现场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接着事不关己地走掉。他一定是忘了,忘了他跟nv孩说过了什麽,说不定就连nv孩的样子、nv孩这个人,他也都忘了。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我们」不应该就这样si去的,应该去si的人是「他们」,是「他们」!
强烈的思想包裹住我的身t,让我有点难以控制、有点害怕,我试图忍耐,试图憋住一口气,不过还是按耐不住急促的呼x1。我摀着严重起伏的x口转身,穿过了人群,就像其他人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不管我的内心有多麽地不甘愿,终究,我也是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揭开那个nv孩自杀的真相,也没有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就连替她在大家面前说上几句维护的话,我都办不到。我像颗不起眼的水珠掉进了大海里,顺着涌浪随波逐流,想要抹灭自己的存在感,因为我怕,怕要是我多管闲事,下一个从顶楼跳下来的人就会是我,所以我选择了闭嘴。
慌慌张张逃进了学生餐厅里的我,把自己塞到某个角落的空位上,但即使已经蜷缩在角落,我彷佛还是能够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听见那个跳楼的nv孩。
我对於这件事产生了巨大的排斥感,我不想听见,也不想谈论,可是我却又矛盾得想要把命案的现场画下来,想要透过那种画面让自己冷静,想要透过绘画去压制复杂的情绪。所以我摊开了画本,匆匆地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深深地x1了口气後,准备开始画画,但不管我怎麽调整姿势,怎麽小心下笔,永远都只能画出歪歪斜斜的线条,因为我的右手,根本连笔都拿不好。
不满和焦躁渐渐在我的身t里扩张,它们主导着我的行为,让我对拿笔的困难和扭曲的线条失去了耐心。
我把没画好的那张纸用力地撕掉,r0u成了一团扔在桌上,接着随便握着笔就又朝着全新的白纸画下,当然还是画得不好,所以我再次撕掉了一张纸,r0u成团扔掉。这个动作反覆地上演,一次又一次,只是在我的画本越来越薄,桌上的纸团也越堆越多之後,白纸上,还是画不出让我满意的样子。
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为什麽我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看着凌乱的画还有桌面,我突然觉得很生气,我的每条血管、每滴血ye就像被煮沸了一样,热气使它们膨胀,这个狭小的身t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它们了,所以它们开始挣扎,企图把我整个人都撑破,好得到更多更大的空间。
要疯了!我就快要疯了!
碰!匡啷啷……
突然有个人从後面狠狠地踹了我的椅子一脚,我x1收不了冲击,理所当然地往前撞上了桌子。桌子受到外力的影响,剧烈地摇晃了好几下,上头堆成小山的纸团也纷纷跌出桌外,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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