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从办公楼里出来,看见大厅里还坐着个人,他头更疼了。
安轻礼看见他,立刻追上去,“叔叔。”
“你别叫我,我不是你叔叔,”顾景欢径直向门外走去,“我回家了,你别跟着我。”
“叔叔,你生病了,我得照顾你。”
安轻礼没脸没皮地跟着他挤上了他的车,顾景欢实在没力气应付他,他嗓子都没人声了,一张嘴跟唐老鸭似得,连骂都骂不动了,由着安轻礼在后座上抱着他,听见青年蛮横地不讲理道:“叔叔,你答应过我姑姑的,你不能不要我的。”
“……”
是你先不认我的。顾景欢没心思和他吵,他只想睡觉。
到了地下车库,安轻礼支走了司机,从车座上把已经睡着的顾景欢抱起来,像恶龙抢夺了高贵的公主,不允许任何人有所觊觎。
身体上的病痛没有影响他的工作,特别是谢家经过上次的接触,尽管没有联姻成功,也想要进行生意场上的合作。
“亲家做不成,还能做朋友嘛。”谢国峰抽着雪茄,烟味呛鼻子,顾景欢戴着口罩都避免不了的咳嗽,病去如抽丝,他这次的重感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见他咳嗽不止,谢国峰连忙掸了掸烟灰,抱歉道:“你看我,不知道顾总还生着病,不好意思,顾总千万别介意啊。”
“没事,感冒而已。”
顾景欢是被助理搀着上车的。
“顾总,回家吗?”
司机照旧问他,但顾景欢不想面对那张脸,和安野极其相似的脸,曾经安野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得以起死回生,而现在这张和安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加年轻的脸,却让他爱恨交织,无可奈何。
“去墓园吧。”
他的父母在他15岁时乘机失事,到现在已经17年了,他独自生活的日子,已经比他父母在他身边陪伴的日子还要长了。
他15岁前,也是有父母疼爱的幸福孩子,他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要每次考试前临时抱抱佛脚,就能让爸妈开心地带他去旅游。如果生了现在这样的病,就可以不用上学,妈妈会抛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给他裹好被子,一勺一勺喂他吃药喝粥。如果现在他的父母都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起码他一定不需要面对谢国峰的满身烟味了。
芊芊也葬在这里,他替安轻礼给芊芊送了束花,在墓园闭馆之前离开了。
安轻礼泡好了感冒灵,小托盘上放着一碟酸砂软糖,坐在床边给他喂药,青年眉宇间凝着愁思,把药喂完又塞给他嘴里两颗糖去苦,抱着他一起在床上睡觉,顾景欢听见他在小声说话,又模糊地听不清他在嘟囔些什么。
“叔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想和别人结婚呢?”
“我不喜欢你总把自己当成长辈,你明明也没比我大几岁。”
“你别把我当小孩好不好,我已经22岁了。”
顾景欢靠着他的胸腔,听见安轻礼一下一下的心跳,睫毛微颤,这句话安轻礼之前就曾对他说过,那时候他说的是“我已经18岁了,我不是小屁孩。”
长了4岁,倒是比之前多了些说辞,也少了句话。
顾景欢没有回答,因为难受也没有出言讽刺,他只是觉得安轻礼怀抱无比舒服,温暖炙热,是个不错的暖床工具,能让他睡得又快又香。
这边身体上的病还没好,和谢国峰的合同却出了岔子。顾景欢靠着软枕在床上远程和员工开会商讨,谢国峰负责的原材料延迟供货,生产车间又不能因此停滞,拖延一天就亏损几万,本来想用这个季度的应收账款顶上加急的双倍货款,可偏偏应收也没有按时到账,原本信用极好的两家合作商同一时间切断供应链的前后两端,让公司极为难办,即便是用备用金给垫上加急赶工,也无法按时交货,这是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
顾景欢有点头疼,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就挑他身体不好的时候出这种岔子?
他,舍出一张老脸,劝动这么多家公司联合做局下套,也算不容易,我顾某能为易总办到的,自然会尽力去做,总不能让易总白辛苦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尽力保持语气的平静,忍住生病和饮酒带来的双重不适,和易向天谈判。
“顾景欢,你还是这么会恶心人,我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
“不好意思,”顾景欢脸色煞白,几乎快要晕过去,全靠助理在撑着他才不倒下,“我笨,真不知道,还望易总指点迷津。”
易向天恼羞成怒,不顾谢国峰还在场,就口出狂言:“我要你给老子舔鸡巴!”
“哟,易总,那可不行,”顾景欢轻飘飘坐到沙发上,“我姓顾的不是不舍得花钱买,是不能花钱买个蔫的坏的,咱们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双赢,我花钱买个西瓜易总非要给芝麻,您说这合适吗?”
谢国峰剧烈咳嗽起来,起身告辞。易向天气得脸都绿了,顾景欢话里话外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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