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同时也确信,自己和凯航是走不到牵手步入婚姻殿堂的结局的。就算走到了,结局也会是bad-endg。
幸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不想和注定会分手的家伙滚到床上,以免在某一天想起这段往事时会悔之莫及。
“我不找新对象,你也不能找。”凯航用力地箍紧他,拿刚拍下的裸照威胁,“你敢甩掉我,信不信我把照片发给你新任男朋友?”
“你发吧。”秋夜音恹恹地抬起手遮住上半张脸,困倦地蜷曲身体,拽过毯子盖住光裸的腰腹,“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在乎的人。大不了就是社死。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呢?”
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了,还可以隐姓埋名跑到另外的城市。他只是小人物,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开玩笑的。不会发。怎么可能把我老婆的私房照发出去呢?只留下来欣赏,不发出去,真的。”凯航掀开蒙在他脸上的被子,发现他又哭得小脸湿漉漉了,不禁心脏漏跳一拍,整个人都慌得不得了,“宝宝,别哭了,你想怎么样,对我说,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秋夜音也搞不明白自己想怎么样,他能搞明白的,就是他发自内心地痛悔前非,把初恋视作一场彻头彻尾的巨大错误。
在他深刻自省期间,铃声刚中断就又一次地响起了。前一次没能打通,叶民浩并未气馁,马上再接再厉地又拨了一次号。拨打的手速快得惊人,前后间隔不到两秒钟,几近于无缝衔接。
秋夜音迟疑了片刻,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喂?找我有事吗?”
“音音你怎么了,怎么没来学校?生病了?是昨晚玩得太晚,吹了夜风着凉了吗?还是疲劳过度了?我现在就去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捎过去。想要什么也对我说,我都顺路买了。”
“……”秋夜音夹着手机歪过脑袋,意味不明地斜睨了凯航一眼,再轻飘飘地移开视线,对电话那头平静道,“不用带东西,我什么都不缺。你也不用来,我不喜欢别人到我家来。”
“哦对啊,你是富家千金,家里人肯定不会让你缺东西。你父母家教一定很严格,也不会欢迎女儿新交的男朋友上门。那好吧,我不过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到学校再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我也买好慰问品,到时候一并交给你。”
“嗯。”秋夜音又瞥了眼凯航,在按下挂断键之前,仿佛是随口一提,冲着电话那头漫不经心地询问,“说起来,你有认识的单身女生吗?要跟我们同龄的,外貌性格家世都不错的。我有个朋友想谈恋爱,可以介绍给他。不是女生也可以,长得漂亮的男生他也不会排斥。”
凯航脸都黑了,老婆涨能耐了,都敢给自己拉起皮条来了。他夺过电话,老婆还絮絮叨叨地在那里隔空喊话,硬是把告别语也急匆匆说完了,“没有就算了,先挂了,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了。手机被随手一抛,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抛物线,降落到老远之外。
“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凯航气得吐血,把不念旧情的老婆搂紧,手臂使的力气太大,搂得老婆短促地娇喘。
老旧的沙发吱呀吱呀乱响。
周围的同学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关系,都误会他俩很不对付。
可事实上,在上学期,高一入学的第一天,尚未换上女装的小美人就被初上任的班长盯上了。
学校为防止代人入学或是花钱购买入学资格的乱象滋生,在学生刚进班时设置了一道验证身份的流程。
在跟电子证件的照片进行比对时,灰扑扑的小美人撩开遮脸的长刘海,露出了比女孩子还要娇美的面容,雌雄莫辨的漂亮劲儿被众多同学误会了,大家都把他误认为小巧玲珑的女学生。
那时班长为他解围,颇为绅士地把找不到男用卫生间的他护送到了正确的位置,在他解决生理需求时一直等在门外,送佛送到西地把解决完毕的他带回了班。
纯洁无知的小美人没有发觉自己成为了他人眼中的猎物,甜甜地向瞄准了自己的猎人道谢。他是被关照的角色,而猎人是关照他的角色。被保护者与保护者的关系持续了一段时日,变质成了不为人知的恋人。
时至今日同学们早已忘记了校花刚出场时灰头土脸的灰姑娘形态,记忆都被他光鲜亮丽美轮美奂的身姿占据了。记得小美人困窘的可怜样儿的只剩下帮过他的班长一人,也只有班长一个人知道他是漂亮的小男生而不是小女生。
对于秋夜音来说,能帮忙打掩护的、能让人敞开心扉的对象,除了班长凯航别无其他人选。
他们是交心的情侣,是亲密的共犯,是照顾与被照顾者。至少在此之前,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我习惯被你照顾了,我以为你是不求回报的大好人。”秋夜音推了推班长,又往他的臂弯里挤了挤,把自己挤成小得招人怜爱的一小团,“做梦也想不到,原来你把我当成你的附属物,可以随便欺压,随便搓圆揉扁。”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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