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回应,因为光听对方的话语似乎是在酸他,但语气底下却嗅得出一丝疼痛的味道。
「那首<在他离开之後>真的很夸张欸,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不管是走在大街上,还是滑个手机,我都得被迫听一次,超级烦的啦。」
「所以,你叫我来演这部电影,是为了报复我写出了那首歌吗?」齐佑源喝了口酒。
「或许是吧。」夏彦淡淡地笑道,「结果你居然又写了一首讨人厌的歌,又让我走到哪听到哪。」
「我确定我会一辈子都很讨厌你。」齐佑源语气也很淡。
「一辈子都被这样记挂的话,我倒是很荣幸。」
「那还是算了,我会早点忘记你,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齐佑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在餐桌上放下几张千元大钞,原本想头也不回地走出用餐包厢,但最终还是在门口停下来。
齐佑源回头看了一眼再度将酒杯注满酒的男人。
哥哥已经走很久了,你也振作点吧──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齐佑源吞了回去。
「夏彦。」最後,齐佑源只说,「保重。」
但听见话语的夏彦,却微微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缓缓放下酒杯,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微sh的眼角。
齐佑源长得与哥哥一点也不像,但声音却有一点神似,只是齐佑源向来不是冷冷对夏彦说话就是对夏彦发怒,两者都是齐佑庭不会做的事情。
齐佑庭也不曾在夏彦前唱过歌,听齐佑源唱那两首该si的歌确实会让他泪流满面,但不至於让他联想起齐佑庭的声音。
然而,齐佑源对他说的最後四个字,难得没有一丝冰冷,甚至还有些许温柔,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人。
夏彦,保重。
彷佛对方真的亲口对他这样说了。
夏彦再度g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叫了服务生来结帐。
齐佑源刚宣布退出演艺圈时,在网路社群里激起了各式各样的讨论,但没过几年,大众就渐渐忘了他,毕竟b他更好看演技更好的年轻演员到处都是。
虽然王千航始终不同意,有b齐佑源更好看的人。
他们俩的关系还是没让齐佑源的父母知道,齐佑源习惯了一年一次在齐佑庭的忌日和自己母亲一起扫墓,甚至後来也会主动传讯息问要约几点在墓园碰面,只是平常齐佑源还是完全不跟母亲联络。
偶尔齐佑美飞回台湾时,也会约父亲三个人一起吃个饭。
王千航则开始带齐佑源回家过年过节,王妈妈总是热情接待齐佑源,但王爸爸的态度一开始有些微妙和僵y,过了一段时间之後也似乎慢慢习惯,一如当年得知自己儿子是同志的反应和过程。
这样的日子平稳且幸福,齐佑源在三十岁那年向王千航求了婚。
他们邀了林怡瑄和齐佑美来当证婚人,齐佑源很确定自己没有丝毫告诉自己母亲的勇气,却在是否通知父亲上犹豫不决。
於是在登记前一个月,他难得在没有齐佑美的情况下,约了自己父亲出来。
父子相见,一向是没有什麽话好说,父亲沉默寡言,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大部分的时间都笼罩在沉默之中,少数打破静默的是评论桌上的菜好不好吃,但齐佑源和父亲一样,评论食物除了好吃、不好吃、普通之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话题也是一下子就嘎然而止。
在这个略带尴尬的沉默之中,齐佑源发觉自己似乎跟父亲有点像。
他看着父亲日渐秃去的头顶和纹路渐深的皱纹,吞了吞口水,开口唤道:「爸。」
父亲从吃了一半的义大利面里抬起头,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我要结婚了。」
父亲的表情未变,只是专注地看着他,齐佑源感觉心底一阵紧张,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对象是个男生,而且你也认识。
说不出口的话语卡在齐佑源的喉咙,异常难受。
但他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说真的,他无法预测父亲的反应是什麽。
当年发现哥哥跟夏彦一起厮混时,母亲的反应堪称八点档的典范,但父亲却只是静静地不发一语。
到底是对这件事不赞同却说不出口的沉默,还是对自己妻子强烈反应的本能沉默,还是两者兼具,齐佑源不得而知。
害怕知道父亲真实的反应,也让齐佑源说不出口。
「……是吗?」沉默了很久之後,父亲开口说道,「那你钱还够用吗?」
「欸?」不太确定话题怎麽变到这来,齐佑源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
「你退出演艺圈之後,不是算是在接案工作吗?这样养得起家吗?」
齐佑源终於懂了父亲的逻辑,回应道:「生活上蛮够用的,而且当年也累积了一些积蓄,伴侣也有在工作。」
齐佑源用了伴侣这个b较中x的词汇,但不确定父亲有没有注意到。
「不够的话,要说。」父亲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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