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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计江淮也有察觉到乌以沉的步履蹒跚,但他很坏心眼地选择了视而不见。所以可能是乌以沉着急了,追得太快了,才受凉发烧的。

计江淮有点心虚,他将右腿的裤子卷起来,将右腿的义肢拆下来了,义肢掉在地上“咚”地一声响,计江淮抓着乌以沉的手往自己右腿残肢上摸,计江淮哄着他:“你看,我没有腿了,我哪里也去不了。”

乌以沉有些愣怔,他用手兜住了计江淮的残肢,那残缺的膝盖无法着地也保持不了平衡,是计江淮能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标志。

乌以沉有些安心了,他紧紧抓着计江淮的手,在药效的镇静作用下缓缓睡去。

短暂的修养停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要天天去医院打针吃药的日子,乌以沉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起来,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才从副作用中缓和过来,积攒的精力也才勉强够出门,现在又要去医院接受化疗的摧残,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

这种感觉很像厌学,乌以沉想起了大学时天天早起上早八的日子,他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焦急地翻来覆去,既想找出身体不适的借口,又被焦虑折磨得浑身不自在。

计江淮算着时间,他要在医生下班前把乌以沉带去医院打针,他强硬掀开了乌以沉的被子,将乌以沉横着抱了起来,乌以沉的体重下降了很多,抱起来也没有那么沉重了,计江淮将乌以沉抱去了浴室,将乌以沉放在马桶上,计江淮给乌以沉接了温水刷牙,还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乌以沉手心里,计江淮跟他说:“早点打完针早点回来,再晚些就变冷了。”

越是靠近春节,天气便越是冷飕飕的,南方的寒侵骨入肺,健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体虚的病人,乌以沉感觉自己生病的时机真不合适,他真希望自己能死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时候。

乌以沉慢吞吞地洗漱好,又慢吞吞地穿上层层厚衣服,即使动作如此慵懒,但依旧免不了要中途停下来歇息,光是出门就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剩下的路乌以沉就干脆坐在轮椅上任由计江淮推着他走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乌以沉提前吃了止吐药,化疗会让他头晕想吐,之前打完化疗针后他就忍不住当场吐在了地上,从此他便把吃止吐药当作打针必备了。

趁着乌以沉去打吊针,计江淮去药房帮乌以沉拿新的免疫药,临近春节,很多医护人员都请假回家过年了,医院的人手不足,开设的服务窗口变少,虽然病人的数量没有太大变化,但排队的病人都挤在一两个窗口里,队伍变得又长又慢。在去缴费的时候,周围的人太吵,计江淮没有听清楚收费站护士的问话,护士重复说了三遍计江淮才听明白,护士遮了一半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些许不满,计江淮听到她那不耐烦的语气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在送乌以沉来这间医院抢救的时候也是被这位护士嫌弃了。

交完药费之后,计江淮拿到收据想看看这位护士是谁,却意外发现护士的名字很眼熟,护士叫黑晓蓝,计江淮总感觉这名字在很久之前就听过,是同班同学吗?不对,感觉关系应该更亲密一些……

计江淮拿了药,回到了输液厅,乌以沉的样子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埋怨计江淮离开得太久了,乌以沉把头靠在计江淮的肩膀上,他嘟囔着问:“这么多人吗?”

计江淮漫不经心道:“天冷了就多人生病了。”

乌以沉把头凑过去看计江淮手里的收据单,上面的药品名和总价都与上一次没什么大差别,乌以沉问他:“你在看什么?”

计江淮指着收款员的名字,他说:“我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乌以沉蹭着计江淮的肩膀,他想了想,说:“我没见过,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吧。”

输液的时间无聊又沉闷,乌以沉一看手机就头晕,他无所事事,就算只是个不清不楚的名字,他也想借此多跟计江淮聊聊天。

乌以沉问他:“你是以前的同学吗?”

计江淮说:“不是,这个姓氏不多见,如果是同班同学我肯定会有印象。”

乌以沉问他:“是亲戚朋友吗?”

计江淮说:“不是,我完全不记得亲戚的名字。朋友……我也没几个朋友。”

乌以沉顿了一下,问道:“是冥塔的人吗?”

计江淮的心猛跳了一下,他勉强镇定下来,说道:“……不是。冥塔不会暴露名字的。”

乌以沉又停顿了下来,这次的沉默让人惴惴不安。

“是你失踪的时候认识的人吗?”

计江淮的心情变得很难受,这些年来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计江淮的出逃失踪,计江淮有错在先,他恐惧着会被乌以沉兴师问罪,但乌以沉似乎对他的出逃过程并不好奇,也没有询问他在外面度过了怎样的生活,乌以沉就像是在等待在外玩够的狗回家一样,从容不迫又慢条斯理,算准了时机又将计江淮买了下来,而计江淮出逃的事情仿佛被刻意抹去了一般,计江淮也觉得这样的心照不宣才是最能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的方式。

计江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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