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竟早都密密布满了小小的镜子,想必早已精确计算过角度,一一折射之下,恰能让人在某个位置看得一清二楚。按理说,对方能看见自己,自己也必能看见对方,但因为方才灯亮,正能照见三人,而镜面却往往背光,加之如果对方特地置身黑暗之中,原是很难发现。如今将灯笼灭去,自己仍然看不到对方,但想必对方也已看不到自己。
“既然布下了镜子,想来我们还在外面的时候,就已被发现了。”君黎道。“这个阵法定是有人动过。你们别动,我在附近看下。”
君黎说着,往回数了约摸十来步,又走回来,又往回走了有二十多步,再走回来。
“糟糕得很。”他苦笑道。“我们还在东南巽位,刚才三次进的,很可能是同一个房间。”
“什么?”刺刺惊道。“那……那我们怎样才能走得出去?”
“刚才是有人看着我们的动向,我们一离开房间,他趁着光暗变幻容易引起错觉的当儿,就移动阵法,让我们出来之后对方向产生错误的判断;但如今他应该已经看不见我们了,也就没法贸然移动阵法,我刚才试着走了两次,阵都没动,现在往前走,应该可以了。”
他停了一下,道:“这次我走前面吧。刺刺,你走在最后,可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看不起我?”沈凤鸣忍不住插言道。
“你在这里恐怕也只走过未曾变动的阵法,万一阵法再动,你不是照样找不到路?”
“那你也不消把我放中间吧?”
“那是因为你也要替我看着点儿机关。”君黎道。“那些坎扣布置可不是我所长,你却要时时提醒我。”
沈凤鸣只得应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果然变得顺利许多,只是连着再找了两间屋子,仍然没有程平等二人的踪迹。算算从进来开始也过去了有一个多时辰,忽然眼前一明,中间,一盏气死风灯又点了起来,随后又是一盏。两盏灯将中间原是“金牌之墙”所在的那间屋子周围照得通亮。
只听门“呀”的一开,一名老者走了出来。刺刺便待上前挡在君黎身前,却被沈凤鸣先抬手一拦。
“你是……钱老?”他犹疑地道。
那老者便朝着他摇头道:“小沈,你来得早了啊!”
“我有事来找大哥,你——机簧是不是在你那边?能否暂且关了,先让我过去?”
“若你是要找大哥,那你又来晚了。”钱老道。“他刚刚已经走了。”
“他走了……?走去哪?”
“他让我转告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留在此地,等他回来,一切照旧。”
“……你先让我过去你那儿再说好么?”沈凤鸣道。
钱老叹道:“机簧早已关了,你要过来便过来吧。”
沈凤鸣举步,君黎忙将他一拉,道:“小心。”
“他还不至于害我。”沈凤鸣说着已走过去。君黎与刺刺无奈,只得一起跟过。
到了中间空地,沈凤鸣便道:“钱老,你别告诉我方才那机关阵法是你在操持?”
“这里就我一人,不是我还是谁。”
“这里几百年也没个人,你怎么会晓得阵法变动?你这是特意为难我还是怎么的?”沈凤鸣说着便举了受伤的手臂给他看。
钱老便道:“大哥起初只说看到三个人闯入,我哪里又晓得是你了。”
“那怎么你现在又出来了?我们把灯灭了,你反倒又认出我了?”
“那也是大哥后来说……”
刺刺听他们寒暄到现在,实在忍不住,挤上前道:“喂,老伯,我问你,今天你们大哥捉来的那两个人呢?”
钱老轻话被打断,嘿了一声道:“我刚刚说了,你们晚来了一步。现在这个阵中,就只有我们四人。”
“……他——又带他们走了?”君黎忍不住道。“就在刚才?”
钱老已经闭口不言,显是默认的样子。君黎哼了一声,拉起刺刺,便径直向南要追出正门去,只听钱老却在身后道:“没用的。阵已闭,今天你们三个都走不了。”
君黎浑身忽然起了一阵战栗。所有的机括与变阵都已解除了不错,可是他的话似乎也不错——这个全无一丝缝隙的阵,一旦在一个并非开口的位置闭上,那么阵中的人,的确是无法离开的。
他脚步顿停,回过身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凤鸣忍不住道。
“我还没问你呢,小沈,你带两个外人进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仗着这地方久没人管,便放肆起来了?”
“我没……没仗着什么,我只是——有要紧事找大哥!你把阵闭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今夜也不会回来了?钱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可不是来找麻烦,我,们,找,他,有,事!求您了,放我们出去行么?”
“哼,来是你们非要闯进来的,现在又求我要出去?你今日先前不是一直跟大哥在一起么,有什么事情不早说,非要现在来说?”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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