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她才冷静地说道:“秀猫,不是你想的这样,也不是你的错。”“小莘之所以让我们瞒着你,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想起那时候的尹莘,徐喻只觉得心疼。最开始,尹莘让他们瞒着黎锦秀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术是否会成功,他不想让黎锦秀担心。但是后来,脑部肿瘤、开颅手术以及后期止痛药的失效带来了没完没了的疼痛、偶尔发作的癫痫和长期的失眠,尹莘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他的想法一天比一天偏激,甚至说出了“想要带黎锦秀一起去死”的话。
清醒过来后,尹莘主动要求他们,不能让黎锦秀知道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更不能让他见到黎锦秀。“……因为小莘说,那样的他太丑陋了。”徐喻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用指尖抹掉了眼角又一次溢出的泪水,“而且他说,一旦见到你,他一定会骗你跟他殉情。”后来黎锦秀也证明了,即便没有见到那时候的尹莘,他也会那么做。“我……”黎锦秀徒劳地张着嘴,潸然泪下,却吐不出半个字。他温柔漂亮的哥哥,优雅清贵的哥哥,总是带着游刃有余笑容的哥哥……在临死前受着那样可怕的折磨吗?尹莘在那段时间里该有多痛苦、该有多难过、该有多绝望……可那时候,一无所知的黎锦秀却还沉迷在自己的园艺工作里,因为尹莘长时间的冷落而赌气,不肯给尹莘打一个电话,或者去见他一面。“妈,我……”黎锦秀视线模糊地看到徐喻站了起来,将他抱在了怀里。他听不到徐喻在说什么,只觉得心如刀割,神经拉扯似的疼痛,脑子一阵阵地发懵。他嚎啕地哭着,含糊地、不停地喊着徐喻、尹莘或者不知道什么,仿佛这样能止痛。“妈……我……哥哥……”“哥哥……”“哥——”自从尹莘去世,黎锦秀从未有过这种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徐喻紧紧地抱着他,拍着他颤抖的肩背,同样忍不住泪如泉涌。过了许久,黎锦秀哭到声嘶力竭,才勉强停了下来。徐喻用湿巾给他擦掉脸颊上干涸的泪痕,说道:“这都不怪你。不管是小莘,还是我们,都不会怪你,秀猫。”黎锦秀微微抿唇,泪珠又滚落了下来:“可是我……”可是他还是不甘心,还是觉得很遗憾。徐喻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其实,小莘也不是去世了。”她擦掉了自己的眼泪,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我和小莘之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你爸爸都不知道。”黎锦秀讶然:“……什么?”徐喻说道:“你应该从泓均道长那里知道了,小莘是天上下凡历练的童子。”“我知道,可……”黎锦秀想到什么,神色黯然地止住了话语。徐喻却说道:“最初,那件事并不是泓均道长主动告诉我的,而是我告诉他的。”黎锦秀抬起眼眸,惊讶地问:“……什么?”徐喻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意,道:“怀上小莘之前,他曾经给我托过梦。”“他说他是要来凡间轮回的神官,想要做我的孩子。”“他还告诉我,我和你爸爸原本注定命中无子,但如果我愿意做他的母亲,他不仅会成为我们的孩子,还会再给我们带一个孩子来,因为他的命中有兄弟。”“我同意了。”徐喻道。那时候的徐喻事业已经走上了正轨,她很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却迟迟无法怀孕,所以在那个梦里,她很快就同意了。“没多久我就怀孕了,生下了小莘。当然那时候,我早就忘掉了那个梦。”徐喻微微笑了一下,“直到后来,你妈妈怀上你的时候,小莘摸着你妈妈的肚子告诉我,那是他的弟弟。我隐约地想起了那个梦,但仍旧是没有相信。”“我和你妈妈是最好的朋友,无论有没有那个梦,你对我来说,都等同于我的孩子,更何况,你还很喜欢我们。”徐喻说的是黎锦秀小时候认人的事情。“后来,你哥屡次病危、徘徊在生死边缘。我们死马当活马医,带着他去了道观、去了寺庙,找了高僧、找了道士,无一例外,他们都算出了小莘是童子命,他会命途多舛、身体孱弱,活不过叁十岁。”“那时候我终于完全回忆起了那个梦。”徐喻的眉间带着化不开的愁意,仿佛想起了那时候的心情,“我明白,小莘迟早离开,可是我不愿意他那么痛苦。即便他注定在这世上只能短暂地停留,我也希望他能健康地活着,所以我们开始为你哥做祈福法事、点长明灯、种生基。”“那之后,他的身体真的就慢慢地好转了。”黎锦秀惊讶不已,却又恍然大悟。原来尹莘后来突然好起来是因为那些仪式,怪不得徐喻和尹朴声会结识那么多玄灵圈的高人。“但时间到了,他总要离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徐喻叹息了一声。黎锦秀垂下了头。原来是这样,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了,黎锦秀稍微觉得有些安慰——因为妈妈不会太过难过。可他……依旧觉得不甘心。尹莘回去后就不再是尹莘,他的尹莘受过的痛、咽过的苦、流过的泪一笔勾销,黎锦秀再也没有道歉和安慰他的机会了。这时徐喻又说道:“小莘去世后曾经来过我梦中,他对我说谢谢,还给了我一件东西。”说完,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香云纱的荷包,将它打开,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你哥很可爱,对不对?”徐喻笑了。黎锦秀抬起头,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那是一个小小的玉人偶——那玉人偶的质地和颜色跟伊青的身体一模一样!人偶身上的头冠和衣袍也是伊青之前那一套!被黎锦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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