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香消玉殒在一个雨天,她倒在二月红的怀中,嘴角含着笑,走的尚且算是安稳。二月红雨中求药不得,在丫头死后拎着剑闯入张府,虽没杀了张启山,却割袍断义宛如仇人。陈皮听说红府新丧时便猜到是丫头去了,他虽与二月红有了嫌隙,但一直很敬重丫头,一时间悲痛万分,跪倒在丫头灵前泪如雨下。阿洛同样伤心,纵然她们相处时间不长,可丫头在世时对她宛如亲生妹妹般疼爱,人心肉长怎会不动容。“我要杀了张启山,为师娘报这夺药之仇。”陈皮吊唁了丫头,钻到阿洛房中与她紧紧相拥,想到张启山的夺药之仇,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声音冷的几乎凝成冰。“陈皮哥哥,表嫂是自愿的,张启山没有逼她,她是为了表哥甘愿赴死的!”阿洛将丫头生前的部署一五一十的同陈皮托出,丫头已死,如今已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阿洛怕他错杀了人酿成不可挽回的祸事,尽量把事情说的圆滑一些。“你现在杀了张启山,长沙势必大乱,到时候你我都是风雨中飘摇的浮萍,再没有安生日子,你不是还说要给我平安喜乐的生活吗!”阿洛劝解他说,虽说以陈皮的本事和计谋,在九门中亦是一方翘楚,但此时他羽翼尚且单薄,倘若真的跟张启山起了冲突,只怕讨不了什么好处。“但我要做的事,势必为张启山所阻,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挡我路者,遇佛杀佛!”陈皮紧紧攥着双拳,根根青筋盘踞在他苍白的指节,巨大的悲痛下他无人可怨恨,无处可发泄,无能为力的巨大落差让他整个人无所适从,心里似有什么巨大恐怖的东西正在拼命叫嚣着,冲撞着,他既不能与之抗衡,也没有战胜之法,除了忍受还是忍受。“你还有我,哥哥,我在呢!”阿洛温柔的抚着他的脊骨,声音轻轻的,让人听着如坠云端。“是,我还有你。”陈皮把怀里人搂的更紧,仿佛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鼻尖轻触到她的发顶,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少女馨香令他稍微安抚了他一些,他似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只有你了,阿洛,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吗!”“嗯!”阿洛轻轻应答:“不离开。”发送了丫头之后,二月红消沉了一段时间,日日流连在花楼买醉,阿洛除了每天挨个楼子捞人就是担心陈皮行差踏错损害自己。直到有一天她去捞人的时候恰巧碰见尹新月,她正站在二月红面前指着鼻子骂,骂的十分好听,让阿洛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说来也怪,这之后二月红真的重新振作起来,他找到阿洛,说他决定跟随佛爷下墓,要送她到张府住一段时间,张府有重兵把守,比留在红家要多些保护,阿洛本来不愿走,她怕陈皮来了找不见她,但二月红这次也强硬,任她耍着脾气也收拾行李把人送到了张府尹新月的手上。阿洛对二月红有气,整日闷闷不乐,尹新月是个大小姐脾气也同她热络不起来,一开始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可几天下来阿洛实在无聊,便开始找些话题同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张启山身上,尹新月一副小女儿心态跟阿洛分享她和张启山之间的爱情,虽然难免有些夸大其词,但还是叫阿洛不由得心生羡慕,扭头再想想自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人天天享受甜甜的恋爱,自己却天天为陈皮提心吊胆,叫她只能坐在这里吃别人的狗粮,她越吃越心酸,越吃越委屈,忍不住红了眼圈,辛酸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你怎么了,你别哭啊,其实张启山也没这么好,他特别大男子主义,你要是嫁给他说不定能被他气死!”尹新月见她落泪,想起之前听说的阿洛和陈皮之间的事,也觉得自己这番不大妥当,大有给秃子炫耀头发的嫌疑,连忙又说了些张启山的坏话想找补找补。企料这番话恰巧被找上门来的陈皮听个正着,断章取义的一理解,顿时勃然大怒。陈皮在红府扑了个空,他询问府里的人只知道阿洛被二月红强行送到了张家,却不知其中原委,陈皮担心阿洛的处境,趁张府守卫松懈之际闯入了张家,刚刚找到阿洛便听尹新月这样一句话,再看看阿洛红彤彤的眼眶,一时怒不可遏,当即掏出九爪钩对准了尹新月,“你刚才说谁要嫁给张启山?”
阿洛见他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便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连忙去拉他胳膊:“陈皮哥哥,你被激动,没有谁要嫁给张启山!”“阿洛,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逼你的,我就知道这些人没揣什么好屁,张启山有了尹新月不够还想染指你,我这就杀了他的姘头替你出气。”陈皮的钩子泛着寒光,闪的人心惊肉跳,他盯着尹新月,眼神阴冷的仿佛看死人,阿洛是他最后的底线,这些人偏偏要踩在他的底线上蹦跶,他便有一个杀一个,先杀了再说。“别杀别杀,你误会了,没有人逼我嫁给张启山,刚才是尹姐姐胡说的,你先放下武器!”阿洛连忙挡在陈皮面前,怕他一时冲动血染了张家,到时候不仅张启山不会放过他,北平新月饭店也不会善罢甘休。“是呀是呀!开玩笑呢,你这人怎么听话听一半啊!”尹新月躲在阿洛身后跟着帮腔,准备看事情不对就大喊救命。“真的没有?”陈皮半信半疑的问。“没有!”阿洛斩钉截铁的说,她按下陈皮执着钩子的手:“表哥送我来这儿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没有别的意思,尹姐姐也是为了安慰我才口不择言,我不会嫁给别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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