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疱屋的仆妇来拿莲藕,同时把食帐递给女君看。
确认好今日要做的那几道藕品,谢宝因让仆妇再把新鲜剪下来的莲蓬、莲花及其根茎都带回疱屋去。刚嘱咐完,她就听见旁边的对话,赶紧止住她们越来越偏的话题:“要是再说下去,我最好还是变成枯荷。”近日看到情爱辞赋的林却意顺嘴接了句:“长嫂变枯荷,那长兄要变什么?”谢宝因笑睨一眼,摸了摸她头发,装没听到。湖中的林卫隺摸出一根长藕,林却意也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话,高兴地跑去看。她们这次没有带仆妇同来,谢宝因赶紧让自己的侍女一起跟过去,看着别让这位娘子掉进湖里区。林妙意看了眼莲湖里的林卫罹,总觉得哪里不同,她快步过去,与长嫂说:“看来四郎是真的勤练射艺了。”谢宝因也点头看去,男子伤重昏迷的那半个月里,她也听说了林卫罹在踏春宴的时候,被郑氏子弟围着取笑的事情,看来这位郎君已经有了自己的抱负,他所写的那篇策论,论的都是历来用兵杀敌之道,而不是治国爱民。子弟有这样的豪情抱负,世家少见。林卫罹也已经十六岁,应该准备入仕了。食时正是开始热起来的时候。谢宝因把湖里的林卫罹、林卫隺都喊上岸边,嘱咐他们回去要赶紧沐浴,然后再用药膏把接触过淤泥的地方都抹一遍。随后命人去疱屋把做好的藕食送到几个郎君、娘子的屋舍。听到长嫂命人送藕食,林却意、林妙意两个娘子也赶回去用早食了。重台履与交窬裙都被蹭上泥污的谢宝因也准备去换,但是刚走到庭院里面,就有侍女在远处急着喊了声“女君”,说道:“袁二夫人和袁二娘的车驾已停在巷道。”衣冠不整或是带着脏污见客,有失礼数。谢宝因思忖着,有条不紊的命道:“请夫人娘子到西堂,再去把三夫人也请来,言明我烦劳她前来宴客。”侍女点头离开。玉藻也早已经在居室里面备好用来换的鞋履与九破裙。魏氏和袁慈航在长乐坊下车,然后被奴仆引去宴客的西堂。母女两人刚在堂上坐下,王氏也刚好赶到,只是要进去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她走过去,用手轻拧女子颊肉,轻声笑责:“我看这次不止是要烦劳我宴客,是不是还摆着一场鸿门宴等着我呢。”“叔母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一拧不疼,谢宝因也就随便妇人,笑着应她,“我虽然是家中女君,但是从来没有以宗妇的身份亲自宴过客,怕有所怠慢袁二夫人,毁坏博陵林氏的声誉,所以需要叔母扶助。”王氏无奈笑起来,眼中露出尊长的溺爱之情,点头应下,要她招待魏氏,恐怕是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和袁二娘说。进去后,魏氏与袁慈航从跽坐的席上缓慢起身,行肃拜礼。谢宝因和王氏再回礼,再先后屈膝跽坐下去。疱屋也正好送来饭食。第一道就是魏氏最喜欢的清供玉井饭,把新鲜莲藕削皮切成块,莲子剥去皮心,再和梗米一同蒸熟。除去这些藕食,袁慈航还注意到食案上还摆着额外的金银夹花平截,她抬头向这位慢条斯理进食的林女君看去,上次在玄都观的时候,她母亲不过是为了攀上林氏,随便说了句她喜欢吃,竟然被这位女君给记在心里。几人进完食,从食案旁起身,然后去西面坐席。王氏与魏氏是尊长,先被侍女扶着站起,往西面走去,等两位夫人离开,谢宝因一只手撑着凭几,一只手被侍女托着起身,她看着膝盖跪在席上,正要起来的袁慈航,上前帮扶,小声道:“二娘只比我小两岁,我们能说闺閤[1]话。”袁慈航站稳,心里对这位女君早就已经喜懽,连连点头:“夫人尽管说。”谢宝因垂眸斟酌着,虽然世家通婚,只看氏族父母,但是二郎觉得男婚女嫁,还是要真心实意,她缓言:“二郎心里很满意这件婚事,但是忧心二娘不愿意,害怕成怨耦[2],所以让我来问问,二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可以直接与我说,现在两家还在商榷,没有定下,男婚女嫁都还是自由的。”听到是林卫铆问的,袁慈航红着脸,婉转说:“我听父亲说过他,前年著作局奉命修撰前朝的碑文,其中有一篇是前朝遗民所攥写的大骂太祖的碑文,但是他照样给修撰进去了,陛下阅后大怒,他只说了一句‘昔年太祖闻得此文,只道恨不得这人为我臣’,太祖能容,陛下又有何不能?’。”谢宝因浅浅笑着,静静听她说。“陛下听见,便消气了。”袁慈航说完这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林卫铆说得太多了,连忙说起别的来,“而且我也听过夫人的美名,林廷尉担任内史的时候,治狱清正,有这样的兄嫂,林二郎肯定也是温良宽厚,我愿意的。”听到她愿意,谢宝因放心一笑,与她同去西面席上跽坐。两家对彼此都有属意,聊了许久,这件婚事也正式商定下来,只等着上报礼部,便可以行六礼。王氏把右手举到眼睛以下,用宽大的襦袖挡住,饮了口汤水后,看着坐在魏氏旁边的女郎,笑道:“不知道二郎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好事,竟然能够亲迎袁二娘为新妇。”魏氏也笑着回道:“林二郎的文才不输崔二郎,能得这样的郎婿,我们。”王散玉被贬谪后,著作局的政务现在是由两位著作佐郎共同处理,林卫铆正是其中之一,听说著作郎便要从中选,五品的官已经是很好。魏氏到现在都还在庆幸着端阳临时去了玄都观,而不是天台观。两位夫人聊起来,谢宝因不再开口,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在用襦袖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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