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酒菜走上楼来,一手抽下肩头的抹桌布,麻溜地将桌面扫了一遍,跟着把托盘里的酒菜摆放上去:“二位,菜都上齐了,酒也烫得热热的,请慢慢用,我下楼招呼去了,有事喊我啊。”说着,小伙计又“马不停蹄”地奔下了楼。
“来,先把酒斟上,喝一口再慢慢说。”倪雪山见肖玉那样,便知事情不同寻常,且似深怀内疚之色,便给他倒上酒。
肖玉喝了一口:“那天你到我办公室来,告诉原田腾野带队去了绕廊村,我在处方上写了仨字,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说着,倪雪山用筷子沾着酒,在桌上写出那三个字:绕廊村。
肖玉见了一拍大腿:“我急着去找老韩,可忘了锁门了,那处方还搁在办公桌上呢。”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
“你就为了这个呀,哎!”倪雪山用筷子轻轻敲了下桌子,把那仨子画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涂抹掉为止。
肖玉摇了下头:“要只单单这事到没啥,医院里有间谍你是知道的,定是有人进了办公室,无意之中看到了这仨字,后来你知道吗?原田腾野派中村空中途返回伏龙寺,而我,没有找到韩志彪只好去了阎家寨。”说到这,他的声音有些发哽。
倪雪山怔怔地瞅着他,没有说话。“敲掉陵江一号的任务只有交给南宫兄弟了,我俩商量决定,由我去伏龙寺假以替小林佐佐木冲喜去病为由,把寺内的高僧吸引住,好让南宫他们直入后院的地下仓库,可却没料,当我去区公所借演出和服时,从杨嗲嗲那小子口里,得到中村空返回,并驻守伏龙寺的消息”肖玉顿了一下,倪雪山插言道:“来不及了。”
“是。”肖玉重重的点头:“当我再返身赶回阎家寨时,他们已经早都出发了,而我赶到伏龙寺时”又一次顿住。
“我们的人损失了多少?”倪雪山也变得心情觉重起来。
肖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灌了进去:“牺牲了八名游击队员,赔上了八只金丝猴毛,南宫春左臂负了伤。”
倪雪山没有再问下去,也是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良久才忽然道:“不知老韩他们怎么样了。”他这是故意转换话题,好让肖玉别钻牛角尖。
“是啊,走了一天多,快两天了,也不知道绕廊那边的情况,发出去的探报也没有回来。”一说起绕廊村,肖玉更是一愁莫展,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这顿酒喝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桌上的几盘菜没大动,那盘清蒸鲑鱼更是睁着俩白眼珠子看着他们,可酒却是喝了不少。
先不说他俩这里喝着闷酒,再说韩志彪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呢?
论日军的人数,即便是中途抽调走六百人的鬼子,剩下的那也几乎是智勇二大队兵力五倍,再加上原来镇守在绕廊村的敌人,还有比游击队更强大的武器装备,这些,难道韩大队长真的没有考虑,而是凭着一股热气吗?
非也。别看他与肖玉说说笑笑的,但心里却是一本清帐,要以自己三百人不到的人数嬴得这次原田腾野的清剿,不能硬拼,只有智取。
我老韩的队伍,番号名为“智勇”,切不可辱没了这个名子。他内心里为自己打着气,鼓着劲。而且,这次如若能把原田的亲部灭喽,那六门重炮可是归咱们的了。嘿!他想的到是挺好。
论带兵打仗,虽然原田腾野不如小林佐佐木的本事,但在计谋上,却是要远高于其一筹。从他得到密报,就能首先意识到他的陵江一号有危险,并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中村空抽调回龙陵的伏龙寺就可见一斑,太他妈狡猾了。
韩志彪这次把人马全部拉了出来,但他没有把上回缴获的三门迫击炮给带上,只带了一挺重机枪,这,他还嫌不够轻装,但却是把所有的轻机枪和手榴弹全稍上了,按他的话说:这玩好使。
而更好使的是,他与原田腾野走得完全是同一条路,日军这次对绕廊村围剿,也可说是秘密的,因此,没有经过任何设有关卡的要道,走了一条七拐八扭的隐密山路,他们也找了名当地人作向导,悄悄密密地杀奔绕廊村而来。
可原田万万没有想到,韩志彪的智勇二大队,兜着他的屁股追了上来。其实,连韩大队长自己都不知道,原田腾野的两千人马走在他的前面,他们行在同一条崎岖的山道上,杀奔同一个方向,而为的,恰恰又都是要消灭对方。
如果这世上真有上帝存在的话,那这种巧合会不会是他刻意设计的呢?(未完待续)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