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庭复核是联盟法庭的一项庭上程序,如果控方出现信任瑕疵,往往会采用这点。一般是让不受信的证据当庭走一遍核对流程,让法官和陪审团亲眼看到结果的产生,以此抵消所有怀疑。一般而言,控方其实是很乐意走这个程序的,能把证据完全钉实,何乐不为?只不过多数时候不至于到这一步。也就此时此刻,这个全联盟无数双眼睛看着的案子,让所有人不得不谨慎对待。“受害人衣物上提取的血液样本我们提交过,被告人贺拉斯·季应该也做过庭前体检,当庭对比一下就知道了。”法官思忖片刻,点头同意。于是,三分钟后,春藤集团赠予德卡马最高刑庭的检测仪器派上了用场。仪器由法警启动,控制器连接到了控方和辩护方的席位上。检验员亨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法庭证据库中调取了事前提交的血液样本,导入检测仪。又从被告人庭前体检的样本库中调出贺拉斯·季的那份,同样导入检测仪。这个仪器不愧为目前最精细高端的,这种一对一的匹配对它而言恐怕是小菜一碟,进度条走得飞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对比结果就呈现在了全息屏幕上。左边是控方提交的血液样本数据,右边是贺拉斯·季的。开头两列是一些其他数据,比如血液细胞基础数据方面的,这部分有差别很正常,毕竟就是同一个人相隔一段时间测出来的数据,都可能会有细微的变化。接着是药物反应方面的。控方提交的体液里,药物残留反应的内容很少,只有两样,一个叫bhd3,极微量。另一个叫jt14,少量。而贺拉斯·季的报告里,药物残留反应就有很多,毕竟他是医院直接送往这里的,这段时间也没少用药。这两排的名词里包括jt14,但没有bhd3的踪影。顾晏目光一扫而过,其他人却连扫都没扫这一块,因为这些不重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后一列,那是基因方面的对比数据。左右两边的基因数据都被标注成红色,结果显示为四个大字:完全一致。看到这个结果,检验员抬起了下巴,冲顾晏摊开手:“结果已经出来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没有了。”冈特律师也有点儿神采飞扬的意味。他刚要起身总结一下,就见顾晏从全息屏上收回了目光,看着证人席说:“结果显示为完全一致。”检验员亨特:“对啊,完全一致!这意味着两边基因数据全部吻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可以100确认为被告人贺拉斯·季的血液,没有任何问题。”顾晏却说:“错了,完全一致才有问题。”亨特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错了?”“你们提交的这份血液样本,来自于受害人艾利·布朗。”亨特拧着眉:“对,刚才不是说过了?”“艾利·布朗被发现的地方是3号现场,红石星木羚区东郊废弃仓库。该现场的侵害发生时间为9月26日,具体推测为夜里8至9点。几分钟前你们强调过,证据显示该现场没有二次侵入的痕迹,那么这点血迹应该是案发当天就存留在衣物上的,我说的没错?”顾晏说。亨特点头:“对,没错。”“众所周知,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在开庭前一直就诊于春藤总院,住院原因为rk13型病毒感染,这项感染起源于非正规的基因修正,因此所有从潜伏期转化为阳性的病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基因损伤。”
“12月15日,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在飞梭机上检测出病毒,送往春藤总院,根据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9至11月末,贺拉斯·季体内的rk13型病毒处于潜伏期,侵害发生的9月26日显然处在其中。那么请问——”顾晏看着亨特,沉声说:“潜伏期内未受干扰的基因数据,怎么可能和感染爆发期的基因数据100相吻合,毫无出入?”亨特:“……………………………………”法庭再度陷入寂静。检验员愣在证人席上,盯着全息屏茫然半晌,然后求助般看向控方律师冈特。冈特表情比他还要茫然。好在律师总是更适应法庭的,冈特强行镇定下来,对顾晏说:“你刚才也说了,感染暴发期的病人会有不同程度的基因损伤,这个不同程度究竟是什么范围?有没有可能接近零损伤,基因数据不受影响?”冈特自认为一连串的问题直切要害,够顾晏解释一阵了。谁知对方却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计范围中,又好像法庭上的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永远也影响不到他。就听顾晏说:“你所说的数据不需要另行确定,检测仪就有逆向回溯功能,贺拉斯·季的基因数据已经被你们导入仪器了,只需要启用回溯,他几天前,几个月前,乃至几年前的基因数据都可以明明白白地呈现出来,9月26号那天究竟有没有数据变化,一目了然。”说完,他伸手敲了一下控制键。叮——全息屏倏然刷新,右半边,顶上的时间飞速跳动,逐日递减。代表着贺拉斯·季的基因数据以及由此呈现出来的五官容貌图,在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变化。直到日期回溯到11月,基因数据某栏突然一跳。那其实只是一个数值变化,也许非常小。但在几乎静止的页面上,这个变化显得格外醒目。时间依然在飞速往回退,眨眼就到了9月,基因数据栏接连变更了一片。任何一位长了眼的听审者都能看出来孰对孰错——感染从潜伏期转化为爆发期,基因数据根本不可能一模一样。“答案已经有了。”顾晏转头看向冈特,“我有理由认为,你们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