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妃将瓦儿安置在此,那日后便由你多多担待了。”悄悄松开了僵硬的手指,银冀笑得从容不迫,眼睛里有着黑亮的光芒。
“王兄倒是大方。”
“何谓大方?如果是说瓦儿的话本王现在有自己的王妃,即使对她亲如兄妹也不能如从前那般。既然太妃奶奶让瓦儿住这,那便如此吧。本王有空再来看她。”银冀将苦涩埋入心底,若无其事地说完转身就走。
“你信我?”翟皱眉盯着他的背影。
“为何不信你?你医好了她的眼睛,难道还能让她再瞎?更重要的是——你与本王一样身上流着银族的血,所以,本王信你。”
翟站在那里,良久,一动不动。月上树梢,淡淡流云飘过,向大地投下朦胧阴影。他突然手一动,抓起小酒坛狠狠灌上一口,迈着大步踏回寝房。
从那夜后,银冀没有再涉足过颐华宫,但会派宫女给瓦儿送去珍贵补品。如此关心举措,在所有人眼里越来越合情合理,时间就这样一天天随着太阳的朝升暮落而过去。
瓦儿觉得自己是在数时间过日子,而每天都有十二个时辰,一个一个地数,时间真是难熬。何时能再见到冀哥哥,冀哥哥何以能做到对自己那般淡漠,仿佛多年来的亲昵都只是一场虚梦。然若非有这多年来美梦一般的回忆,她又如何能带着希望与信念一日日撑到今天?她只是安排住到颐华宫,并非禁足,所以她常随云姨去沁梅苑探望珍太妃。
有好几次,瓦儿都碰到翟也在,只是他一般站在离太妃塌前几步处,静静地看着太妃,不大多言,而太妃看翟的眼里,却饱含太多复杂的情绪。然后,听太妃说完话,他又沉默地离开。
珍太妃身子虚了许多,每次看到瓦儿时,眼中都会流露爱怜与愧意。她会抓着瓦儿的小手,欲言又止,最后会轻轻说一声:“奶奶现在所做的情非得已,小瓦儿要理解奶奶才好,奶奶看着你长大,是希望你快乐一辈子的。”瓦儿除了点头,含笑望着太妃慈爱的面容回答:“瓦儿明白的,奶奶不必挂念,云姨一样照顾我,冀哥哥也有关心我。”
瓦儿的话或多或少让珍太妃心底轻松了一点,只是瓦儿与银冀的关系越来越疏离,这也是大家看在眼里却不愿提及的话题。每次到沁梅园,她总会悄悄盼望着能碰到冀哥哥,哪怕是他神色淡漠不见昔日的情感,她也会努力从那淡漠眼神里去觉自己的存在。
好几次,她碰到月容和安然,这两名已光明正大成为冀哥哥妻子的女人不再一起出现,而像有意岔开了时间一般,分别来探望太妃。瓦儿大约能想到其间的原因与关系,进入后宫的女人自然不可再于呆在闺中相比,想到冀哥哥至今尚未招她们侍寝,一时酸甜苦涩涌入心头。
某日安然探完太妃出来,瞧见正在梅园里怔的瓦儿,主动上前打招呼,笑容里隐着淡淡愁思。
“记得每年冬日,沁梅园都热闹得很,大家都陪着太妃奶奶赏梅。瓦儿,你在颐华宫住得可好?”
瓦儿看她,面色平静:“习惯了就好。”
“翟王爷人虽然冷了点,人却是俊逸出色,跟大王一样是人中之龙。”安然注视这她。
“安妃娘娘说这话什么意思?”
安然望着光秃秃的梅树,道:“身子不知是否还能看到冬日的梅花,但是她最大的心愿应该不是看梅花,而是希望看到瓦儿与翟王爷”
瓦儿皱眉打断她:“娘娘,我心中只有冀哥哥。即便他一生不能娶我为妃,我也不会改变对他的心意。”
安然脸色暗下,眼神变得凝重:“原来你心中还是喜欢大王?”瓦儿看她:“我自小只希望与冀哥哥一起,你以为这样的感情说变就变?”
“可是翟王爷真的非常不错,你们俩又”
“我跟翟并非大家想的那样。”瓦儿不敢说自己与翟多清白,毕竟那狂狷冷酷的男人轻薄过自己,但她绝不承认他们之间有任何心理上的牵涉。
安然的想法却不一样,瓦儿与翟之间的关系被人传闻多么亲密,宫中朝中只怕无人不晓。谁都明白大王与瓦儿几乎已无可能,尤其是看大王如今对她的表现,只怕是被这段可以视为“背叛”的过去伤了心。
“瓦儿,你这是何苦?大王从小待你极好,也欲娶你为妃。可惜你却与王爷在婚典上亲密出现,伤害了大王,让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受到了耻辱。如今大王有了我和容妃,对你也开始放下,你又怎能再纠缠不休!”安然逐渐加重了语气,她也自小就喜欢大王,如果那种小时候的喜欢早已转成深刻爱恋,身为大王的妃子,她绝不想再让自己的男人被人纠缠。
瓦儿被她那句“如今大王有了我和容妃,对你也开始放下”大为震动。她咬了咬唇,想起那日婚典之上的痛她不比任何人少,冀哥哥所受的伤害与耻辱她岂能不知可是天意弄人,一个冷血的翟就此破坏了她与冀哥哥的情缘。
安然转身不打算再多言,留下最后一句话奉劝:“你与大王之间已成过去,望你自重,就算你无法接受翟王爷,也该为大王的颜面着想,何况还有太妃的心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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