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初时以为雪衣娘也会下场,那样一来自己绝无胜算,可听彩衣女子说了规矩,才知道只是来客之间的拼斗,雪衣娘并不参与,于是又来了精神。
阴阳二仙武功并不算太高,因此便在后面静观,这时看得差不多了,也商议定好破解之法,这才跳出来。
顾风尘一见,便向后退了一步,不与他争。
彩衣少女见二人上来,便笑问:“二位赶情要一齐上么?”赤阳仙道:“我二老与人打架,几十年来都是一齐上。”彩衣少女道:“可这次不成,大家都要按规矩来,不然乱了套路,那些没过关的好汉们便有的说了。”
白阴仙道:“我们说一齐上便一齐上,你若不应,我们便不走,让你这夺宝英雄会开不成。”
彩衣少女抬头看看雪衣娘,雪衣娘淡淡一笑,道:“你二人也算不识好歹,我这丫头这样说,本是为了你们好。”
赤阳仙道:“怎么个好法,你说啊。”
雪衣娘道:“与铁人过招,并不在于人的多少,而且人越多越是误事,反而不如一个人放得开手脚。你们若不信,尽可试试,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一会儿输了,也不能赖。”
赤阳仙似是信了她的话,低头不语。白阴仙性子倔强,别人越说,自己越要顶着风上,便冷笑一声:“一人力弱,二人力强,什么人多反而误事,我偏不信!”说着一拉赤阳仙,叫了一声:“发什么呆啊,站我旁边。”
阴阳二仙并肩站好,拉开架子等着。
彩衣少女得到雪衣娘的许可,便又拧了两下把手,笑道:“二位可要留心哟……”
但见铁人突地一掌斜斩,切向白阴仙耳门。白阴仙按着事先商量的对策,并不硬接,身子霍然一转,已转到铁人怀中,随手抱住了铁人的手臂,她整个人居然挂在了铁人身上。
此时铁人第二招攻出,赫然回臂一圈,已将白阴仙箍在臂弯里,同时另一只手如一柄匕首般,突刺过来,也不知哪里的能工巧匠,制得出这般灵巧的机关,只要人一挂上铁人手臂,立时变招回攻。
剩下一个赤阳仙,岂会看着白阴仙遭难,立时也跳了上去,扳住铁人另一只铁臂,整个人也挂在上面。
这回倒好,铁人一手挂一人,仿佛成人抱两个小童儿,虽然阴阳二仙动转不灵,尽处下风,可那铁人也好不到哪里,双臂再也无法攻出。
这正阴阳二仙的对策,铁人毕竟不是真人,无法随机应变,只要制住它双臂,便无法攻出厉害招式,这样虽然难看一些,可毕竟也算过关。
阴阳二仙的毒药对铁人毫无用处,只得用此下策,以求诡胜。
那些败下阵来的汉子看了这一招,无不从心里大呼自己愚蠢,若早知道可以双人齐上,哪会败得如此难堪!
可这些人尚在呼冤,场中变化突起。
铁人双臂上挂了两人,可能由于机簧支撑不住的缘故,铁臂便向下垂低,阴阳二仙随着也向下一沉,却万万想不到铁人攻出了一招真人绝不可能使出的招式。
它双臂居然向后挥出。
常人手臂上挂了人,或许也可向前向后摆动,但不会有多大劲力,尤其向后摆动,由于肩骨所限,无法摆动多大幅度,但铁人就不同了,因为不是真人,没有肩骨,手臂居然可以前后自由挥动。
它这一挥不要紧,将手臂上的两人由左右两侧甩到了后面,阴阳二仙好容易制住铁人,四只手抓得紧紧地,万没料到铁人会出此一招,只得由着势子被甩到铁人身后,二人尚未明白过来,只听啪的一声响,两颗黑白分明的老头已然撞到一起。
这一声撞击又响又脆,听得群雄心中都是一悸,均想:怎么听来像两个生鸡蛋相撞的声音,两个老鬼八成要脑浆迸裂了。
不料结果大出众人意料,阴阳二仙受了如此重击,也只是脑袋一阵昏晕,再也握不住铁人,被甩出圈外。
二人一骨碌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身子不住轻晃,显然那阵眩晕还未过去。倾刻间便觉得头疼如裂,用手一捂,脑门上早肿起一个大疙瘩,上面还流着血。
赤阳仙哪吃过这等大亏,气得哇哇乱叫,跳上前去乒乒乓乓一通乱打,将铁人打得东倒西歪,可就是不倒,仍旧一脸严肃地摆着初来时的架子,任赤阳仙暴跳如雷,它也只岿然不动。
白阴仙知道自己武功尚不足与这些人争锋,用毒又有雪衣娘在此,占不着半分便宜,看来这次又是铩羽而归了。于是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上去扯了赤阳仙便走,赤阳仙边走边骂:“这劳什子铁疙瘩,出的什么怪招,老子非拆了它不可,你放开……”
只听叫骂声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听到卟嗵一声,似是被扔进了水里,这才住口不骂。
群雄眼瞧着这一幕滑稽戏,耳中只听得“啪、哇哇、乒乓、卟嗵”之声不绝,着实热闹,似是过年放鞭炮一般,不由得相顾莞尔,只觉这一对老活宝似傻不傻,说呆不呆,有股子小聪明,却又总用错地方,也说不出用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只恨自己少读了几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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