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自己回家办丧仪,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别闹没了。李珵烦不胜烦,额头突突地跳了起来,有些疼,忙到极限,总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死了驸马的李谨回去了,回家认认真真办丧仪。
她走后,李珵将心事放回朝政上,晚上回去早了些,沾床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御史弹劾平阳长公主谋杀亲夫。
李珵沉默,盯着说话的御史,看着口若悬河地说,巴巴地说了一堆,李家皇室的人立即反驳,两方立即吵了起来。
殿上如同热闹的菜市场,你一言我一言。
她看向左右二相:二位卿家怎地沉默?
左相是一女子,四十岁左右,阖眸浅思,被陛下点名后,双手揖礼:回陛下,臣不知这件事,光听大人们争吵,不知谁对谁错。
右相也出列,附和一句。不过,他是男子,寒门出生,是先帝心中的良臣。但李珵不喜他,他与李瑜走得很近。
登基后,李珵就想换了他,苦于找不到机会。
盯着右相看了一瞬,李珵望向季御史,道:季御史,你去查一查此事。
季凝躲着看热闹,被小皇帝揪了出来,心中将人骂了一通,面上高高兴兴地接了差事。
呸,小崽子,回家就告你状去!
散朝后,季凝前往平阳长公主府,府上正摆灵堂,她挥挥手开棺验尸,李谨炸了:季凝,你什么意思?都已经钉棺,你还要开棺,你、你丧尽天良啊。
季凝垂眸,冷面无情,将罪推给同僚:他们告你谋杀亲夫,陛下令我来查案,长公主,您配合,我们也好交差。
不行,你们扰我驸马清净,不准。李谨甚是霸道,挥袖招呼家令过来,给孤将她赶出去。
季凝翻了白眼,上前一步:殿下,陛下为您好才让臣来的。
李谨不耐烦,撤下人,摆摆手:查!
开棺验尸,仵作去查。
身上没有伤口。
仵作割开咽喉,手中一抖,招呼季凝过来,季凝翻了白眼: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仵作颤颤悠悠地改了检验记录,季凝送到皇帝跟前。
皇帝扫了一眼,压住反对的声音,让驸马风光大葬。
待办理过丧事,李谨臭不要脸地凑到她的面前:长姐,我的孩子给你做储君,如何?
李珵手中的御笔抖了抖,纸面上滴了滴红色的墨水,将干净的纸面弄脏了。
这团红色的痕迹,让她想起了沈怀殷眼尾的朱砂,是她亲手画上去的。
一起睡觉?
李谨的用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李珵自幼被过继,知晓过继的痛苦。李谨与观主不同,观主为保护女儿,困住自己,李谨则不同,她还有其他的孩子。
好,你生下来,送入宫里,朕替你抚养。李珵一笑了之,温润如玉,甚至伸手抚了抚妹妹的脸颊,但你得记住,你是朕的妹妹,将来朕若过继子嗣,必然要先考虑你。
李谨翻了白眼,她不受拘束,做一闲散公主,有人养着,有人捧着,更是有人惯着。
你可以拒绝的。
李珵弯了下唇角,声音和煦:不会,如果是李瑜,朕会拒绝。
李谨觉得没意思,太容易得到了,就显得很寻常。长姐坐在那里,身形消瘦,在肃穆庄严的大殿内仿若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但她又是那么温润如玉,待人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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