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穿着一身月色裙子,长发如墨,可好看了。要不是母后没了,我还以为是太后出宫了呢。
一番话,让李珵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她俯身坐下来,道:或许是相似之人,你如今孩子也有了,不打算再选驸马吗?
要啊,可惜没有好看的,容我再看看。李瑾低着头,挑了一块自己喜欢的牡丹酥丢入嘴里,举止不羁,那么急干什么,慢慢找,我要找最好看最好看的郎君。
李珵随后应付一句,起身赶客,她要处理政务了。
李瑾走后,殿内清寂,她看向李瑾吃过的茶碗,良久不语,身形如同被山覆盖一般,压得抬不起头。
来人。
陛下。内侍长匆匆入宫。
李珵眼睫轻颤,划过优美的弧度,语气清幽:去问问,皇后今日可曾出宫。
内侍长领旨,立即去查。
得到的消息是皇后今日确实出宫了,但去了何地,内侍长查不出来。
李珵坐在殿内,凝视奏疏,听着侍卫的禀报声,轻轻地嗯了一声,脸色不大好,怏怏不快,内侍长不敢言语,涉及皇后,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说了。
因此,殿内骤然寂静,显得帝王心思诡异。
可李珵只在想,她们见面说了什么?皇后知晓李珵心思不正,为何要与她见面呢?李瑜会不会说以前的事情来动摇皇后的心思,今晚回去皇后会不会再提废后的事情。
心软乱麻,头疼欲裂,梅雨季要来了,她隐隐感觉到脊背上的疼意。
她抬头看过去,殿宇委婉,皇权之地如樊笼,将皇后困于其中,一点点腐蚀她的傲骨。
李珵不禁在想,自己私欲纵天,困住皇后,值得吗
此时此刻,她毫无力气,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不得年少的皇帝面白眸黑,神色痴惘,目光涣散,无所聚集,渐渐地,神色颓靡,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怨鬼。
内侍长不敢多看陛下一眼,垂着头,聆听圣意。
等了许久,未曾等到陛下的话,皇后出宫,不知去了哪里,陛下是生气了吗?
可抬头去看,年少的帝位,眉眼低垂,唇角抿得发直,分明是低沉之色,郁郁寡欢,而非震怒亦或生气。
李珵顿住,眉目下压,蓦然觉得心里痛意蔓延,化为剧痛,似乎要淹没她。
退下吧。李珵淡漠地吩咐一句。
内侍长抬头去看,皇帝面无表情。
晚间,李珵照常去中宫,皇后照常不搭理她,她照常厚着脸皮和她说话。
说了两句话,皇后起身走了,留她一人在原地干巴巴地坐着。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半晌没有动。
她累了,今晚不想和皇后周旋,落寞地领着人走了。
待沈怀殷从书房回来,准备与小皇帝用晚膳时,殿内空空荡荡,陛下呢?
走了。般若行礼回答,想起皇帝那副阴恻恻的模样,心中不觉发憷,皇后对皇帝爱答不理,皇帝竟然都不生气。
见鬼了。
沈怀殷未曾在意,碰壁了就会回头,也很好的。
夜晚,两人各寝一殿,李珵太累了,沾床就睡,不知怎地,后半夜就醒了,落寞地爬起来,身侧空空荡荡。
没有人。
脊背的疼,让她彻底醒了,很快有倒下去,强迫自己再睡会儿。
可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理不清拨不开,搅得她心烦意乱。
熬到上朝的时常,她照常去上朝,她来得早,朝臣还没有到全,文官东列,武官在西,她站在高处,看着众人,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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