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预案。他煞有介事地提出，一旦自己被捕，就引爆提前藏在办公室洗手间里的巨额当量炸药。
&esp;&esp;而遥控的引线，就藏在他的牙齿里。
&esp;&esp;事实上，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危机预案。每个人都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
&esp;&esp;但谁也没想到，命运选中的会是一向最谨慎保守的他。
&esp;&esp;章凝咬紧下唇，声音也少见地有些哽咽：“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之一。”
&esp;&esp;“其实作为队友，我们都有责任。”
&esp;&esp;艾沙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两行清泪慢慢淌下眼角，没入发际线。
&esp;&esp;她吸吸鼻子，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们都有心理准备！而且，如果当时是我们任何一个人死，都不希望剩下的人为此自责，对吧？”
&esp;&esp;她试图缓和气氛，却只是徒劳，反而越说越难过，只得默默背过身，对着窗外。
&esp;&esp;窗外是一片开阔的荒原，大雪纷飞，银装素裹。透过略微起雾的玻璃，缤纷绮丽的极光遥遥照进病房，像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伤者。
&esp;&esp;“他早就说过，他想干一些轰轰烈烈的叛逆的事，”陆霜也眼眶一热，“现在他做到了。凭借一己之力攻破总部森严的安保系统，炸毁整个莱瓦汀基地，这些都是前无古人的壮举。”
&esp;&esp;艾沙笑笑：“说得也是。如果不是他，我们都会被熔岩烧死。这些都是他的功劳。”
&esp;&esp;章凝默然不语。
&esp;&esp;某种意义上，她也欠遥远的章凝上校一条命。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她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获得第二次生命。
&esp;&esp;她已经替对方完成使命，然后呢？
&esp;&esp;曾经的章凝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可这个身份已经死亡，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已尘封割舍，再难回到从前的生活。即便是作为章凝上校，也被困在地球时空，找不到回家的归路。
&esp;&esp;两个身份早已在她的脑中融为一体，她们共享梦想、使命、悲喜，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还活着的她。
&esp;&esp;她茫然四顾。
&esp;&esp;接下来，应该往何处去？
&esp;&esp;视线落到窗边的女子，章凝不由开口问道：“艾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esp;&esp;艾沙抬头看向她，意外地一怔。
&esp;&esp;老实说，章凝向来目标明确，执行力更是不容置疑。很少能在她身上看见这种无措的表情。
&esp;&esp;艾沙沉思片刻，答道：“我……想继续科研工作，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当然，这一次，我要开设属于我自己的独立实验室。”
&esp;&esp;章凝点点头，神情复杂。
&esp;&esp;“探视时间到，”门口的医护人员探头进来，轻声提醒，“章小姐，你该走了。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
&esp;&esp;“好。”章凝回过神来。
&esp;&esp;她起身正要走，手却猛然被人抓住。她回过头，正见陆霜挣扎着坐起来，还插着留置针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esp;&esp;“你呢？你以后要去哪里？”
&esp;&esp;章凝猝不及防被说中心事，恍惚片刻，摇摇头。
&esp;&esp;“如果你不知道，可以先到处走走，”他热切地说，“但是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esp;&esp;意识到这句话里的压迫感，他又拉下嘴角，颇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esp;&esp;“可以吗？”
&esp;&esp;他鼻间连着氧气管，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残留的尘灰和血迹，狼狈不堪。身上的病号服领口露出大大小小的斑驳伤口，有些已经发黑，边缘的愈合处泛着新粉色。
&esp;&esp;“你知道……”章凝犹豫着，想挣脱，“我其实并不是章凝上校……”
&esp;&esp;“我管你是谁！”陆霜猛地打断她，“你就是你本人，是和我们一起走到现在的这个人，是我手里的这个人！”
&esp;&esp;因过分激动，他脸颊泛红，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门外陡然冲进来几位医护人员，掰开他的手，七手八脚地给他吸痰。他被放倒在病床上，乖巧地任人摆布，却始终没有移开目光，定定地看着章凝。
&esp;&esp;章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少见地有些手足无措。良久，她才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esp;&esp;靠窗的病床上，艾沙噗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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