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能伸手触到的地方,所以,废不废除死刑就没有必要了。他们不再挣扎,也没人再去煽动民众了。……别用那种眼神催我。”
&esp;&esp;露西拉手执一枚镀银棋子,一边思考着棋局,一边与妹妹闲谈,肉桂木制成的西洋棋盘的对面,艾妲一手撑着下颌,面庞上难得地流露出一点闲散。
&esp;&esp;“如果旁边放着棋钟,你已经被判负了,姐姐,不必思考那么久。”
&esp;&esp;“是你下棋太散漫随意了。”
&esp;&esp;“瞻前顾后可不是好品德。”
&esp;&esp;露西拉摇摇手指,依旧没有走出下一步,她挑眉问道,“所以那些重伤的死刑犯如何处置?你将他们送进医院,接下来呢?”
&esp;&esp;“他们是一定要死的。”艾妲语气冷淡,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在死之前,还可以为帝国的医学研究做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esp;&esp;作为人工腺体移植手术的实验受体。
&esp;&esp;与那个愚蠢的、胆大妄为的、妄想着以可笑方式脱离掌控的男人一起。
&esp;&esp;艾妲垂下眼,因政事繁忙,她无暇为做出自残行为的元帅分出心神,此刻蓦然想起,一种轻微的、隐秘的焦躁感无声地弥漫。她的手指指节轻轻敲击着棋盘,唇线抿紧,口腔内壁发着痒,有种想要撕咬什么的欲望。
&esp;&esp;她本可以不用克制的,距离加冕大典已经过去一周,按照原本的重审流程,这会儿元帅已经作为帝国五等公民出狱了。
&esp;&esp;然而,然而……艾妲捏住一枚棋子,缓缓地收拢掌心,触感坚硬冰凉,她搓磨着镀银棋子,就如搓磨着什么人,但那股焦躁感没有减弱分毫,反倒被放大了。
&esp;&esp;直到露西拉带着惊诧的声音响起,“人工腺体,你是认真的?”
&esp;&esp;“我以为这只是你想要悄无声息地让那些犯人死亡的一种借口,你是真的要推进人工腺体的医学研究吗?真的将他们作为实验对象?”
&esp;&esp;露西拉拧着眉,棋局被迫中断,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她盯着自己的妹妹,“你知道人工腺体研究曾经遭到多大阻力吗?这背后的伦理问题你有考虑过吗?”
&esp;&esp;对帝国的执政官如此诘问十分不敬,但她们之间多了一层某种意义上来说亲密无比的姐妹关系,艾妲无法用对待他人的方式同样对待露西拉。她挑了挑眉,又重复了一遍,“瞻前顾后可不是好品德,姐姐。”
&esp;&esp;“人工腺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仅仅是用在腺体损伤的患者身上吗?像人工瓣膜这种已经存在的可替换人造器官那样……还是说,你想要做些别的?”露西拉并未退让,“别告诉我,你疯狂地推进这种医学研究只是为了让卫……那个男人依旧能做oga ,你这么执着于他是为……”
&esp;&esp;“不,姐姐。”艾妲轻声打断她,年轻的执政官坐于棋盘后,双手交握着,那双澄蓝色的眼眸中有种浓稠得化不开的沉郁,“是我在弥补自己,这是过去的我曾梦寐以求的东西。”
&esp;&esp;“……艾妲?”
&esp;&esp;她年幼的妹妹抬起眼,仿佛陷入某段回忆中,微微笑了笑,“姐姐,我成为alpha ,并非是因为二度分化。”
&esp;&esp;那抹浅淡的笑意里掺杂了一点令人心惊的冷酷。
&esp;&esp;“是我与元帅交换了腺体。”
&esp;&esp;“……”
&esp;&esp;露西拉怔怔地看着艾妲,一时忘却了言语,眼前的少女冷静、强大、处于帝国权力的最高点,令她不知不觉间,生出了种艾妲一直是alpha的错觉。此刻她才倏忽想起,其实自己的妹妹做oga的时间要比做alpha的时间久得多,在十九岁之后,艾妲·佩洛涅特殿下录入大筛查的官方性别才因二度分化更改为alpha 。
&esp;&esp;而艾妲说,那个原因只是个幌子,是她与元帅……做了换腺手术。
&esp;&esp;“你……真是疯了!”露西拉错愕良久,这个身高超过一米九、常年挂着虚伪笑容的女人鲜少露出这般愕然的表情,随即又转化为一股怒气,“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排异反应可能会害死你的!”
&esp;&esp;艾妲仿佛置身事外般平静,她淡漠地开口,“我只能选择做一个赌徒。”
&esp;&esp;死于排异,或重获新生。因一切都具有巨大的不确定性,也并没有腺体互换手术先例可供参考,无人能够预知排异带来的影响。而她与元帅的婚期将近,一旦作为oga被alpha标记成结,她被完全支配的余下人生,将只会处在漫长且酷烈的痛苦中。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