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他妈妈形容的那样, 他染了一头叛逆的白金发色, 耳垂上扣着三颗银色耳钉, 一身黑漆漆的宽松卫衣裤。
&esp;&esp;至于男生的脸——连昼完全看不清。
&esp;&esp;他本来就戴着一张偏大的黑口罩,仅剩在外的眉眼还被长长的碎发盖住了大半, 只能隐约看见耳侧异常白皙的皮肤和浅色发丝下格外幽黑的瞳色,看起来寒气沉沉的, 透着一股自带的距离感。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 就感觉很像是那种抽屉里塞满情书但是每节课都会被叫起来罚站的后排钉子户。
&esp;&esp;在教室前排从小坐到大的连昼觉得自己不擅长跟这种叛逆高中生打交道, 简单说明了情况就想撤退。
&esp;&esp;没想到一抬眼,看见叛逆高中生浓密的眼睫毛眨了眨,瞬间就眨红了眼睛。
&esp;&esp;连昼一惊, 赶紧安慰:“别着急,你妈妈没有确诊的, 只是进去观察。”
&esp;&esp;男生垂头不说话, 只是默默地眨着眼睛,观察室外明亮灯光映着他眼尾一点似有若无的水光,显得整个人都楚楚可怜的。
&esp;&esp;连昼对此毫无办法。
&esp;&esp;毫无办法的她停下了脚步, 跟志愿队队长发了条消息说有未成年人在旁边哭,得到了队长“守着他别让他出事”的谨慎指令。
&esp;&esp;然后,她就陪着楚楚可怜的叛逆高中生在外面站了大半夜。
&esp;&esp;为数不多清晰的记忆就到此为止。
&esp;&esp;要说更多的细节,那是真的记不清了。
&esp;&esp;只记得自己一边昏昏欲睡地不停打哈欠,一边从南聊到北,漫无边际地哄着身边沉默寡言只会点头摇头的小男生。
&esp;&esp;三年之后再回想那一晚,灯光、人群、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一切都已经模糊成陈旧的碎片,被淮城夏夜的风吹散在奔流不息的生活。
&esp;&esp;三年后还是在医院,申城夏夜的风从只开一条小缝的采光窗吹进来,像带着那个时空的回声,缓缓吹向了病房内静立的两人。
&esp;&esp;曾经萍水相逢的美人就站在眼前,正抬手把鬓发拂到耳后,笑眼如弯月。
&esp;&esp;“原来他没有告诉你。”
&esp;&esp;短短几分钟叙旧带来的信息量过大,连昼头脑有些过载,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想:
&esp;&esp;他何止是没有告诉,简直遮遮又掩掩、密密不透风。
&esp;&esp;但这两句不太方便说出口,她只能弱弱地问:“那司偕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esp;&esp;“不仅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告诉我呢。”许惜君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是不是你没有认出他,他觉得伤心了?”
&esp;&esp;连昼的神色一僵。
&esp;&esp;这么说的话……那可远远不止“没有认出他”。
&esp;&esp;勉强算得上重逢的那一天,那一场季后赛的采访,她可是看着司偕的脸、在几万人的直播间、无比清晰响亮地——喊出了“orpho”的id。
&esp;&esp;比重逢对面不相识更恶劣的是什么?
&esp;&esp;是把他认成了别人……
&esp;&esp;“你可能不知道,”见她一脸扭曲,许惜君好心地解释起来,“小偕他只是看着傲气,其实小心思特别多,不能碰的,一碰就碎。”
&esp;&esp;说什么一碰就碎,少爷他不碰也碎。
&esp;&esp;身经百炼的连昼当然是知道少爷玻璃体质的。
&esp;&esp;但是知道也没用啊。
&esp;&esp;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esp;&esp;鬼知道在她粗枝大叶无知无觉的磕磕碰碰里,少爷悄悄地被碰碎过多少次。
&esp;&esp;也许是见连昼久久说不出话来,许惜君笑了笑,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esp;&esp;她的视线落到连昼裹满器具的右肩,关心地问:“你好点了吗?我听说你伤得特别重。”
&esp;&esp;连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好,没关系,司偕呢,他的手还好吗?”
&esp;&esp;许惜君垂下眼,柔声说:“都是皮肉伤,本来不算严重,只是小偕他要打比赛,不知道手腕会不会有影响。”
&esp;&esp;说到可能会影响比赛时,她眉眼里浮出几分明显的忧色,虽然很快就压了回去,但连昼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esp;&esp;不用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