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色腕足轻轻缠绕上少女的脖颈,像是怪物巡逻着自己的领地 ,确定着它留下的味道一样。
&esp;&esp;“……是……我的。”
&esp;&esp;祂似乎真的遗忘了许多,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忘记自己为何存在, 只如同水草般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esp;&esp;直到看到了少女,祂混沌而麻木的身体中才被注入了一些奇怪的,宛如死寂的活物重新开始跳动的力量。
&esp;&esp;祂终于能确定一件事——这个抱着祂道肢的人, 是祂的所属物。
&esp;&esp;祂要把她, 带回到祂的巢……
&esp;&esp;眼看着黑色腕足又要将她淹没, 凭借着与宗主认识相处的丰富经验,江载月几乎本能地预判到宗主的下一步动作是要把她拖到巢穴里。
&esp;&esp;关键是她现在没空陪宗主玩,“停!”
&esp;&esp;她一喊停,黑色腕足立刻停下所有动作,就如同是担心把她碰伤了一般, 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一些原本圈揽住她的力量。
&esp;&esp;“疼……?”
&esp;&esp;江载月感觉无事庙里的宗主雕像,可能还残留着些许曾经灌输给她灵气的记忆,她有些好笑,又对“宗主雕像和其他雕像不一样,应该还保存着几分理性”的想法坚定了几分。
&esp;&esp;她正色了几分道,“我一点都不疼。不过,宗主,我现在有要事没有办完,不能跟你走。”
&esp;&esp;“什么……事?”
&esp;&esp;看着少女雪白面容上浮现出的认真神色,祂还是很想立刻把小人带回到祂的巢穴里。
&esp;&esp;可是……不行……
&esp;&esp;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告诫着祂,不能违背她的心愿,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不然……
&esp;&esp;可是,等祂……帮她完成了那件事,她就可以……跟着祂离开了吧。
&esp;&esp;想通了这一点,黑色腕足忍不住更加缠紧了江载月的腰身。
&esp;&esp;“帮……你。”
&esp;&esp;没想到宗主竟然这么主动地提出帮忙,江载月欣喜地问道。
&esp;&esp;“那你知道易庙主在哪里吗?”
&esp;&esp;“易……”
&esp;&esp;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祂沉思了几分,原本虚虚拢在少女身边的黑色腕足,陡然毫不留情地打在不远处的藤壶墙壁上。
&esp;&esp;一大片一大片相连的藤壶轰然碎裂,如同百米高的巨浪撞碎沿途一切阻隔之物,冲击蔓延的震动甚至波及到了她的脚下,让原本站在黑淮沧身上的她身形都有些不稳。
&esp;&esp;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原本只是圈揽着她的黑色腕足,将她腾空举起,微微拢住她的身体,减轻了轰鸣声对她的影响。
&esp;&esp;然而在宗主的一击之下,整片藤壶组成的地下迷宫,如同陡然被击垮了全部的梁柱,变成了一栋摇摇欲坠的,不知何时会完全崩塌的危房。
&esp;&esp;这真的是一缕魂魄附着的还生像就能拥有的力量吗?
&esp;&esp;这个念头在江载月脑中一闪而过。
&esp;&esp;“不……怕……”
&esp;&esp;然而仿佛以为她害怕了一般,黑色腕足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仿佛生疏地哄着脆弱的孩子,江载月有些哭笑不得。
&esp;&esp;“我不害怕,”但一想到宗主一直待在这片藤壶组成的迷宫里,她忍不住问道。
&esp;&esp;“宗主待在这里的时候,会很难受吗?”
&esp;&esp;“难受……不……有,吃的……”
&esp;&esp;宗主将晕过去的方石连同一座小山似的藤壶雕像都堆到了她的面前,“你……也吃……”
&esp;&esp;江载月原本有些许沉重的心情,顿时被无语代替。
&esp;&esp;不是,宗主雕像在无事庙里吃雕像,这和上班的时候吃同事有什么区别?
&esp;&esp;而且方师兄是她准备带出去的师兄,不是她打晕了放在身边的储备粮好吗?
&esp;&esp;发现宗主的魂魄就算在雕像里面,也没有亏待自己后,江载月收回了原本快到嘴边的安慰之言。
&esp;&esp;等这片如同地动般恐怖的震颤停下来的时候,她低头看着那些那些断裂坍塌下来的藤壶组成的废墟,陡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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