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京城戒严的次数罕见。上次京城戒严,那要追溯到五年前,今上登基那阵了。
&esp;&esp;所谓“戒严”的严宽程度,从来都没个准数。这次到底是从严,还是从宽?严起来到底有多严,冲撞者是否格杀勿论?
&esp;&esp;谁也说不清。要通过观察而来。
&esp;&esp;凌晨固定出城的夜香车,是个观察的好机会。
&esp;&esp;挨家挨户整夜收集而来的夜香,送不出城去,那可要命。
&esp;&esp;停在路边的第二辆黑篷大车,车帘掀起小半截。露出一双清澈分明的眼睛。
&esp;&esp;谢明裳目不转睛盯看城门下的混乱。
&esp;&esp;守城禁军捂着鼻子翻检两回,放夜香车出去了。
&esp;&esp;京城不同街坊的夜香车,由不同的车把式赶来,气味一样的馊臭。禁军查验动作越来越快,陆陆续续放出去三四辆。
&esp;&esp;谢琅看在眼里,心里对这次京城戒严,也有个大致估量。夜香车都出了城,可见无事禁出入,有急事还是可以放行出城。
&esp;&esp;谢琅斯斯文文地上去求情。
&esp;&esp;“京城戒严,我等晓得厉害。我等乃谢家人,家父领兵驻扎城外,今日中秋,家里熬煮了一些肉食,送给家父过节,不知可否开城门?”
&esp;&esp;禁军一听便惊了,“谢帅家人?!”
&esp;&esp;不敢拿主意,飞奔而去。片刻后,城楼上匆匆下来两名中郎将。其中一个面生,另一个可眼熟的很。赫然正是有阵子不见的马步禁军中郎将,常青松。
&esp;&esp;常青松脸色不大好看。
&esp;&esp;京城戒严期间,看守城门的职责重大,每处城门配备两位禁军中郎将。他是副手,他身边的中郎将才是正的。
&esp;&esp;京城谁不知他跟谢家有交情?越有这份交情在,被众人盯着,越不敢当众徇私。
&esp;&esp;常青松高声寻谢琅说话。
&esp;&esp;“谢家给军中送食物?兵部犒赏的鸡鸭活物还在城东门压着,等宫中定夺。老实与你们说,物资轮不到谢家送。请回罢!”
&esp;&esp;谢琅回身把两辆黑篷车指给常青松。
&esp;&esp;“统共只有两车米面肉酒,哪里够送给军里做犒赏?谢家儿女记挂父亲,送些家里的中秋过节食物给父亲罢了。”
&esp;&esp;谢明裳从车厢里摸出一面旗帜,迎风展开,端端正正插去车头。旗帜上黑底描金绣了八个大字:
&esp;&esp;【羊羔跪乳,中秋思亲】
&esp;&esp;禁军里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esp;&esp;常青松叹了口气,回头把同僚拉去旁边,低声商议:“做儿女的送两车吃食给自家父亲,孝心有加,此乃家事啊。和国事不相干的。”
&esp;&esp;同行的另一名中郎将姓钟,不怎么好说话。
&esp;&esp;钟将军反过来劝常青松。
&esp;&esp;“老常啊,谢家人送两车中秋吃食出城,你别揽事。送出去了,城外谢帅中秋好吃好喝一场,咱们兄弟俩没得好处,说不定还要落罪:送不出去,城外谢帅也就少吃一顿,咱们没坏处。好歹尽忠职守了是不是。”
&esp;&esp;常青松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半晌没说话。
&esp;&esp;两边正对峙时,背后长街尽头忽地传来一阵快马疾驰的呼喝声。几匹轻骑呼啸而来,在城门下急停在,喝道:“大长公主车驾马上便到!”
&esp;&esp;片刻后,鎏金宝盖大车缓行而来,前后打起仪仗,车前有女使不断洒水除尘,正是大长公主出行的架势。
&esp;&esp;两位中郎将眼皮子疯狂抖动。
&esp;&esp;怎么会赶在这个节骨眼儿出城?怎么会专程从明德门出城?
&esp;&esp;拦,还是不拦?
&esp;&esp;两人踌躇未定时,大长公主的车驾已经到面前。
&esp;&esp;车中服侍的女使掀开窗帘,露出半截贵人侧脸。
&esp;&esp;大长公主今日说话算极客气的:“本宫出城上香,为国事祈福。此事已知会过宫里了。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esp;&esp;钟将军心里嘀咕,“此事已经知会过宫里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谁不会说?
&esp;&esp;正经犒军的上百车兵部物资,就因为未能从宫里得到准信,至今还堆在东门城下未放行;
&esp;&esp;这边出城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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