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指尖轻点了下屏幕,将手机还回去,询问:“师姐,能借我把伞吗?”
&esp;&esp;“你要拿就拿去呗,反正你赵师兄他们搁了挺多在研究室里。”
&esp;&esp;师姐热情地去柜子里翻找,竹听眠坐在原地,意识到李长青极具侵略性的身躯就在她身侧,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esp;&esp;“竹小姐。”
&esp;&esp;纷杂的雨声里,落地的声音仿佛也沾上一缕潮意。
&esp;&esp;竹听眠抬眼,漫不经心地看向他,分明是仰视的姿态,却让李长青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地位颠倒,孤高悬于天际的月亮,倒影在水面时,才是真正的昙花一梦。
&esp;&esp;而这海市蜃楼般的瞬间,被她毫不留情地收回。
&esp;&esp;竹听眠大方展露笑颜,“刚才李李你给我台阶下。不过碍于在场的人太多,我不好表现出跟你认识的样子。”
&esp;&esp;沉吟片刻后,李长青眸光转向幽深,似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esp;&esp;“跟我认识,会给你带来麻烦?”
&esp;&esp;也眠是一开始奠定的基调作祟,在她面前,他说话向来单刀直入,言简意赅到没有任何过渡的引句。
&esp;&esp;这句话带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竹听眠不想太圆滑,似笑非笑道:“是会给你带来麻烦。”
&esp;&esp;李长青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这套说辞。
&esp;&esp;竹听眠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再不济嘲讽一句,劝她收敛。
&esp;&esp;但他只是淡瞥她一眼,便离开了。
&esp;&esp;透过雨痕斑驳的玻璃窗,竹听眠看见劳斯莱斯并未急于启动,单向可视的车膜隔离了窥探的视线,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在急促搅动的暴风雨里,它像一只沉默蛰伏的凶兽。
&esp;&esp;雨势并未有渐停的趋向,雨水汇集,留下蜿蜒曲折的水痕。
&esp;&esp;雨刮器摆动,车子已然点火,但没有李长青的首肯,司机不好贸然启动,感觉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又觉得不合常理,频频扫望。
&esp;&esp;宴特助见状,试探性地问:
&esp;&esp;“李总,要先回集团吗?”
&esp;&esp;后座假寐的男人睁开眼,余光不经意间落向窗边,只余一片空寂,哪里还有那道窥伺的视线。
&esp;&esp;他单手扯松领结,寒潭似的深眸夹杂着一丝波澜,“去天禧苑,晚上的行程你调整一下,市场部的会议改为线上,让眠辉先带他们团队汇报半年度的指标完成情况。”
&esp;&esp;“阿稚——”
&esp;&esp;“你换把大点的伞,免得待会淋感冒了。”
&esp;&esp;车外的呼唤声穿破空寂,打断了李长青的工作安排,只见那道纤瘦的倩影在雨中点地,她撑的那把伞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伞面锈迹和褶皱斑驳,像是随时会被风折断。
&esp;&esp;或眠被风折断的不止伞柄,还要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esp;&esp;先前只觉得她身形纤浓合度,直到此刻才发觉,饱满之处几乎快要呼之欲出,曲线妩媚,即便在如此飘摇的雨中,也美得像摇曳摆动的清荷。
&esp;&esp;她这样走过来太过惹眼,宴凛只一眼便克制地收回视线,倏地收紧的心脏扰乱了思路,让他一时间忘了回应李长青。
&esp;&esp;“但是我不懂营销,也不懂管理,听起来就好废脑细胞。”庄晗景已经开始头疼了。
&esp;&esp;“可以先从熟悉的社交圈找客源,先把展厅搞起来,到时候顺嘴跟大家提一句,有人捧场,再慢慢考虑如何稳定转化。”
&esp;&esp;庄晗景想想还是算了,哀嚎着哼了起来:“竹大小姐,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esp;&esp;见庄晗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怂字,竹听眠压下唇角,鼓励她:“世界是个草台班子,你觉得自己不行,还有比你更不行的,怕什么,搞砸了大不了重来呗。”
&esp;&esp;任她如何劝说,庄晗景始终摇头拒绝,竹听眠没强求,两人下午没什么事,打算去做个美甲。
&esp;&esp;竹听眠偷摸从地库里把她那辆粉色法拉利取出来,豪车在京市很常见,不过改成贝壳粉的并不多,一路碰到好几个开远光灯闪她的。
&esp;&esp;一辆迈巴赫硬要插队,还摇下车窗对她们吹口哨,竹听眠不疾不徐地打灯变道,丝毫没受一点影响。
&esp;&esp;察觉到庄晗景的目光,竹听眠抬起眼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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