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地貌,又在江阳府境内的地方,在文玉脑海中倒是有一处
只是不待文玉多想,一道男声便接着响起。
嘘
这声极其短促,带着命令的意味。与方才那道干脆的男声不同,这道声音干涩粗放、也更沉稳
文玉熟得很,便是蒙着眼也认得,是掳她的那个刀疤男人。
听这声音,同文玉似乎离得极近,仿若就在她身侧一般。
不过在这声嘘声之后,他二人便一齐噤了声,不再吐露半个字。
文玉想再听听声音来辨别方位,却也是不能了。
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文玉心中一片清明,如今她受制于人,本就弱势,若再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倒是完全不像是她文玉会干的事。
她在东天庭犯了事尚且不怕,又怎么会怕这区区几个凡人?对,就是区区凡人。
文玉双目紧闭,生怕眸中的心虚跑出来,此刻她不由得有些感谢这块蒙眼的布条子。
阁下既已下马,不若叫我也别在马背上待着了?
耳畔无人应声,文玉凝神静听,只是除却风声轻荡,余下的尽是哔剥的响声,听起来似乎是火星子炸开的声音。
这位大哥?
她试探着开口,语调迟疑轻缓,毕竟如今她只身一人,实在没必要将其惹恼。
那人似乎同一旁的兄弟絮语几句,声音叫他压得极低,让文玉怎么也听不清。而后他似乎交代完毕,含糊不清地嗤了一声:
将这丫头放下来,找个地方绑住。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领命上前来,文玉听那脚步离自己是越来越近,那人却紧接着又补上半句:手脚麻利些,把人给我看住了。
上来的人连声赔笑,忙不迭地应声答是。
文玉倒挂在马背上,只觉得这人说话的派头同那刀疤脸不太一样,似乎少了几分凶狠和凌冽。
那人的衣料摩擦着马匹,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动作间文玉眼前的布带子便悄然滑落,想来是那人解开的。
疏落的光影在文玉的眼前浮现,她所猜测的不假,周遭火光跳跃映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烤得暖融融的。
隔着她错落的发丝望出去,周遭的人零散地分布在各处,人围坐一团,总的来说,规模不小。
倏尔一张人脸倒挂着出现在文玉的视野中,将她吓了一跳。那人生的还算端正,只是出场的方式未免特别了些,文玉暗暗腹诽。
你没事罢?
难以想象的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文玉有没有事?一时间文玉也有些发懵,他们将她绑了,却问有没有事?
文玉不由得就着这颠倒的方位再仔细凝了面前的男子一眼
他生的消瘦看起来却十分精干,一双下垂的眼看起来人畜无害,不像是什么行凶作恶的人。
说着他便伸手要来解文玉手上的绳索。
我文玉出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不等她话音落地,一道凌厉的男声却横亘在她和身前这男子之间
乱来什么?
叫你找个地方把她绑了,不是叫你给她松绑!
文玉眼波一转、循声望去,果不其然,说话的正是那脸上横着刀疤的男人。
我只当当家的叫我把人放下来,就想着先松了绑再说他语带三分疑惑,声音也温吞了下来,却不知当家的
他话锋一转,随即说出口的话叫文玉也目瞪口呆。
这位娘子难道不是当家的救回来的么?
救回来?救谁?文玉脑中一个转弯儿,不会是说的救她回来罢?
若不是碍着现下的场合与时机,文玉倒真想问问,这位兄台可见过哪里有人将人绑了救回来的道理?
文玉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歪了歪头,看着眼前天地颠倒、暮色移位的画面。在马背上倒吊着这好些时候,她似乎都快习惯了,脑袋也不再昏沉、更无半缕眩晕。
只听得那刀疤脸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该问的别问。
他迈着步子越过那年轻一些的男子,直直向文玉走过来。
他不晓得,你该是晓得的。
刀疤男人话外有话,只消他一句话,文玉心下便明了如镜。
只是她心思一转,却明知故问起来:
晓得?晓得什么?
丫头,我请你来,可不是请你来做客的。
他嗤笑一声,眼角眉梢俱是冰冷的寒意,似乎是三九天里蒙上的一层霜冻,面色阴沉之下,更显得他脸上那道疤诡异可怖。
文玉心思一沉,那因为失重感而懵懂的脑子又快速活络起来,她现下摸不准这人到底有何意图。
今日他不论是捉了自己还是枝白娘子、抑或是宋凛生,到底是有何居心?若说单单是为了见贾大人一面,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直截了当地去江阳府衙找人岂不是更便捷些
文玉凝眉不语,她并不想在此关口同这人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