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明哥哥。文宝怯怯地唤道。
不过是从前最寻常的称呼,此刻却生怕自己出什么错。
远远看着文宝的忸怩,文玉心中了然。
她猜得没错,来人正是陈知枝提起过的,宋濯的胞兄
宋屿、宋霁明。
他蹲下身使得自己的身量与文宝齐平,以指腹拭去她额前的尘土,顺带替她理了理因动作太快而散乱的发辫儿。
又见面了。宋屿的声音像是山谷里的风那样沉稳有力,却又不失柔和,小阿宝。
文宝紧抿唇瓣,却还是难以抑制上扬的嘴角,可她也没接着说什么,只一味地傻笑看着宋屿。
看清楚阶下情形的陈知枝和闻良意当即收了调笑的心思,快步上前同宋屿招呼道:屿哥!
怎么回来得这样快?陈知枝又惊又喜,忙不赢得往后头文玉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按说从江阳往上都送信,再怎么也要个日的功夫,她还同姑姑说屿哥赶不回来呢。
没想到一眨眼,屿哥就在跟前了。
还是屿哥有办法。闻良意笑着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文小宝见了屿哥老实多了。
就是,如今怕是衡姐都治不住小宝了。陈知枝抚了一把文宝的发顶,打趣道。
众人沉浸在文宝的乖巧中,丝毫不觉得何处有异样,只有尚在殿内的文玉有点明白过来。
文宝在梧桐祖殿许下的愿望,上一刻或许还只有春神金身知道,可这一刻
看着殿外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宋屿说话,似乎很久没见的样子,文玉低眉浅笑。
或许,她也知道了。
啧,情感大戏。烛照吐完最后一根鱼骨头,吧咂着嘴咕噜道。
赵不闻眼皮都不抬,接着塞给烛照一尾鱼,你懂什么?
文玉拉着郁昶亦出了殿门,将张牙舞爪的烛照和不为所动的赵不闻留在身后。
不可避免的,正面碰上尚在原地的澹青和他的主人太灏。
四目相对之时,无人开口说话。
太灏目光澄明却难掩哀色,落在文玉和郁昶衣袖交叠之处时,更是情不自禁地半垂着眼睫,视线不再与她正面相接。
原本并没什么特别的,可文玉却不知怎的,就是忽然不自在起来。
掌心阵阵发烫,几乎要将她灼伤,文玉渐渐松了力道,想要放开郁昶。
文玉君,你身为春神殿元君。澹青上下打量着郁昶,又难以理解地看向文玉,怎可终日与妖族为伍?
他抬头瞥过梧桐祖殿的匾额,句芒君还真是,也不管管自己的徒弟。
此言一出,文玉心中那点没来由的不自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非但没放手,更是进一步握住郁昶的小臂,拉着他径直越过澹青、也越过他身后的太灏而去。
与文玉擦肩而过的瞬间,太灏原想说些什么,可情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郁昶略一偏头斜睨着澹青,非但没将他放在心上,对他的主人太灏更是视若无物。
诶?你?澹青惊讶于文玉对自己的忽视,更不满郁昶的轻蔑,你!唔?唔唔!
挣扎数次也没个所以然的澹青,这才发觉是有人给他下了禁言术。
他越发气急,忙向主人求援,慌乱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去的文玉,想通过动作与主人示意。
太灏不为所动,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澹青。
而目光相接之时,澹青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想让他闭上嘴的是主人。
隔着衣料,郁昶能感觉到文玉掌心传出来的温度,她似乎很紧张,甚至热得发了汗。
可是,如今天色将明、露气正重,夜寒尚未散去,又怎会叫人发热呢?
文玉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却不知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郁昶反握住文玉,以期给她一些支撑。
他答应过文玉不再窥探她的心意,可此刻即便不依靠外力,他也隐约能察觉到她在想什么。
二人抵达的时候,苏见白正挤在陈知枝和闻良意中间插话,屿哥!
这是宋屿面对这个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小公子,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我是陈知枝的朋友,苏见白。
苏见白只觉得自己厚脸皮,可一想能打断闻良意和陈知枝这种莫名的亲密无间他就无所谓。
哦?原来是小枝的朋友。宋屿轻声应道,转目看向陈知枝。
陈知枝忽然哑巴了似的,极快地瞥了苏见白几眼。
想起前几日的你追我赶、喊打喊杀的,她从鼻孔里哼唧道:勉强算是罢、勉强。
话音未落,她余光瞧见文玉朝这头来,忙不迭地腾出位置来,将文玉请至正中。
姑姑,这是我同你提过的,宋濯的兄长,宋屿。陈知枝热络地为文玉介绍着新朋友,全然将苏见白忘在了脑后。
文衡见状,同样与宋屿介绍道:屿哥,这是姑姑!
霁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