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要是从这画舫之中寻了女子,回去之后,哪怕后宫无事,恐怕御史台那些人也要吵得疯了,别人不说,许昂第一个就不会饶了我。”
“今夜带你过来,是为了看一场热闹。”
皇帝陛下看着秦淮河,轻声道:“今夜,秦淮河选花魁哩。”
姚仲这才扭头看着秦淮河,只见河畔上,几艘画舫已经开始相接,又过了一会儿,几十艘画舫连成了一片,一个戏台模样的台子,已经搭了起来。
皇帝陛下,让杨喜租了个画舫,坐在画舫里,看着这戏台上的女子,你来我往,唱个不休。
一个蒙着白纱,舞步蹁跹的女子,在戏台上翩翩起舞,一首舞罢,便有一个汉子,不知怎么上了这高台,一把搂住这女子的腰肢,然后瞥了一眼一旁的老鸨母,笑着说道:“常妈妈,这女子小爷要了,回头你去我家取钱!”
说罢,他不由分说,搂着这女子下了高台,这女子心中畏惧,却不敢说话,战战兢兢下了台。
四面一片嘘声,但是大家都没有出头,于是这场选花魁继续。
李云的画舫里,不止站着姚相公,还站着九司金陵司的司正钟敏,钟敏低着头,在李云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皇帝挑了挑眉,抬头看着姚仲,呵呵笑道:“先生猜刚才那汉子是谁?”
姚仲摇头:“臣不知道。”
“是国公府的人。”
皇帝陛下自嘲一笑:“国公府大管家的儿子。”
“国公府…”
姚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整个金陵,就只有一个国公府,那就是定国公周良。
周良,不止是国公,还是驻兵金陵的将军,在金陵这一带,话语权极重。
姚仲若有所思的看着皇帝,没有说话。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女子上台,或歌或舞,等到最后选出几个女子,也各自有人出头,争强好胜,抱得美人归。
而钟敏,也一个个低头,向李云说明,这些人家的身份。
十个里头,有六七个,与朝廷的官员沾边,还有不少,跟缉盗队的旧人沾边。
还有一些,是跟卓家沾边的,但是卓家的卓宏已经被拿了,因此卓家的人,反而没了声音。
回皇城的路上,姚仲犹豫了一下,低头道:“陛下,今夜那些人,虽然与朝廷,与陛下有一些间接的关系,但是当事之人却未必知道。”
“比如周国公,就未必知道有这么回事。”
皇帝背着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扭头看了看姚仲,笑了笑:“我知道。”
“只是心中感慨。”
李皇帝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你我当日奋起一博,倒让他们鸡犬升天了。”
姚仲默默说道:“世道就是这样的。”
李皇帝“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很多时候,世道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这个人。”
李皇帝背着手往前走:“性子古怪。”
“鸡也好,犬也罢,各家都约束好各家的鸡犬,真要是做了恶事。”
“那就国法上见。”
说完这句话,皇帝陛下迎着月光,大踏步走向金陵的皇宫。
姚相公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皇帝陛下离开,他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陛下只是还没有习惯。”
………………
洛阳城里。
洛阳的公务,很多被传到了李皇帝那里,而江东的一些事情,自然也会传回到洛阳。
尤其是太子殿下,自然要关注一些自己老父亲的动向。
太子殿下虽然刚刚开始参政议政,但是他五六岁开始蒙学之后,身边就开始聚拢一些自己的班底了,到了现在,虽然称不上手眼通天,但是也可以说是耳聪目明。
李皇帝在金陵府捉办贪官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这位太子殿下耳中,太子殿下召集身边的几个老师,一番合计之后,便起身来到了中书之中,寻到了杜相公。
见到杜谦之后,太子殿下相当客气,拱手行礼:“杜相。”
杜谦连忙还礼,深深低头道:“殿下太客气了。”
“殿下到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陪都的事情,杜相听说了没有?”
杜谦请太子殿下坐下,然后想了想,开口说道:“听说了一些。”
太子殿下握紧拳头,义愤填膺道:“我们一家,离开江东才多长时间,那些个贪官污吏,就开始侵夺江东百姓财物了,着实可恨!”
他握紧拳头说道:“杜相,父皇在江东捉拿贪官,大快人心,我觉得,我们洛阳这里,也不能毫无作为。”
“要不然,等父皇回来,要觉得杜相还有我这个儿子,无所作为!”
十八岁的太子殿下,踌躇满志。
他看着杜谦,目光灼灼:“杜相觉得呢?”
杜谦看着他,思考了一番,问道:“殿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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