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士,冷静一下,是探视时间,没人害你,没人会碰你……”
姜新雪却越说越激动,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叶语莺:“我没有女儿!她死了!那个不听话的、叛逆的、勾引男人的狗东西早死了——我杀了她!”
“我亲手杀的——”
“你们都骗我——”
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袖子,力气之大,连护士也差点按不住。
叶语莺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动不动。
等护士将姜新雪送回病房,叶语莺还站在落地窗前,很久才从那些惊骇中缓和过来。
她不吸烟,却极想来一根,指尖冰冷得发麻,仿佛不属于自己一样。
“——我亲手杀的。”
这是精神病人的错乱呓语,还是她母亲某种潜意识的真相?
她看着远处斑驳的院墙,仿佛又想起当年那些杀人诛心的话:
“叶语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是做错了什么生了你这么个怪物!你心思都动到程明笃身上了,你想害死我是不是,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程明笃,你知道他是谁吗!?”
姜新雪昔日冷笑的声音尤在耳际:“呵……也对,你这个年纪的,谁不喜欢程明笃……”
她突然咬牙切齿起来,捉住叶语莺的衣领:“我在程家本来就被人看不起,你还要给我添乱,你是想我们两个一起被赶出去吗!”
“你想让人家戳我的脊梁骨,说母女共侍父子吗!把你龌龊肮脏腌楂的想法全部给我清除掉,下贱胚子!”
那些话像刺青一样永久印在她的脑海——她以为早就忘了,结果全都记得,一句不落。
越想到这些,她就越从生理上害怕接近程明笃。
就好像,这一切都成了腌臜行为。
她仰头,失神地盯着天际上的航迹云,胸中郁结到连每一寸呼吸都变得冰冷头骨,她像是在这些话里面丢了魂。
她恍惚着,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手指在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她深吸一口气,开着窗沿站着,空洞着双眼,嗓子发涩,麻木地求证着:“哥哥,我妈说……喜欢你的我,很下贱。”
她顿了顿,眼眶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呜咽声侵占,还是颤抖着声音问出口:
“……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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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0个~
他那边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刻回答。
风声从窗外灌进来,吹得她的发丝微微乱动,像是一根根细小的神经暴露在寒冷里。
分明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是叶语莺却感觉到一种从地下深处生长出来的寒意,冻得她舌头打架,眼睫仿佛结了冰碴。
好久,才听见他低声道: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声音不重,却极稳,但终究还是带着些晃动,从电话那头传过,带着只有他能给的安定感。
她没说话,只抬起眼望向窗外的天色,阳光的温度像是被抽离了一样,整片天色带着将暮未暮的昏灰。
叶语莺沉默很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极轻。
“你回答我就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下沉了几分,平静下难抵压抑,带着些阴郁的色彩:
“我当面告诉你。”
带着郑重的语气,每个字都像被思索过后才说出口,带着汹涌心绪,句句缜密。
叶语莺喉咙发紧,几乎连呼吸都卡住了。
她最终没有告诉程明笃自己身在何处,而是心中害怕顿生,逃避般挂断了电话,很久之后,她才在这行尸走肉般的呆滞中恢复知觉。
一步步走出大楼,直直步行去大门的路上,她强忍住自己想回头的冲动。
想压下自己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想象着,那双美丽的双眼是否正在某一间病房的窗户后注视着自己。
想象着,这痛彻心扉的亲情,是不是不过噩梦一场。
等她从床上醒来,发现大梦方醒,母亲戴着围裙拿着锅铲急忙在她
房间门口说:“语莺啊,快起床吧,荷包蛋煎好了,上学别迟到了。”
她几乎被这幅画面击倒,她在电视剧和电影里目睹过的,但是没有一处是她经历过的。
寒风从耳畔吹过,她抱紧外套,像要守住最后的温度似的。
季节尚冷,柳树抽芽,细枝被风卷起,却始终感受不到诗歌里的生机。
风声在背后追着她,低声地责问她为何自欺欺人,为什么还要奢望母亲的爱。
她正欲加快步伐,却又突然间停了下来。
前方铁门外,寂静的近郊街道上,一个挺拔的身影,和她一样仿佛站在另一片孤岛上的人。
叶语莺的视线穿过了层层冷空气,将目光落在他的肩头,她想观察幻影一样观察这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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