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僵硬地握着酒杯,试图靠烈酒入喉带来的辣意抵御御花园的寒意,实际上,稍有风吹草动,就汗毛直竖,心脏砰砰跳动,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凤阳侯与诸多戏子你来我往,肢体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由黑线操控,不时发出一两声筋骨断裂声,让人心中发寒。
原本欢快热闹的鼓点声,此情此景,落在耳中也染上几分诡谲意味,虽然荒诞诡异,但陛下不发话,谁也不能停。
这一场戏自然不会这样草草落幕,只要台上的“戏子”还能带来心动值,或者说,在他们彻底失去价值之前,一直不会停。
这些“戏子”不会死,身体状态会维持在被影子固定的这一刻,直到影子解开束缚为止。不过那时,筋骨尽碎,内伤无数,也活不下去了。
“凤阳侯私制龙袍构陷南阳王,意图行刺陛下,按律诛其九族,陛下开恩,只诛首恶,其余人等,一律抄家发配……”
何平宣旨之后,宫中一片寂静。
姜予安放下酒樽,起身离场,长风吹动他高高束起的长发,朱红的衣袖翩飞,他步履从容,从人群中穿过,看不出一丝一毫虚弱无力。
御花园中,从宫外引进来的流水淙淙轻响,戏台上蓄积的血水融进水中,原本古朴高雅的曲水流觞多了点血腥气,夜色之下,像一条流动的血河。
众人揣着一肚子酒水,默默散去,一场酝酿已久的诸侯之乱就此平息,只剩戏台上僵硬抬手转身的偶人。
那些诸侯心中郁结,实在不想把寿礼献上去,只想迅速离开京城。等他们回了封地,陛下没有兵马粮草,就算想报复,一一攻打也要不少时日。
陛下并未留他们住在宫中,不像南阳王,想逃也逃不掉,他们如果联合起来,逃走的希望还是有的。等逃出京城,再四处搜寻得道高人,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收服那个厉鬼!
他们战战兢兢出宫,发现陛下并未派人跟随,也无人监管,那种迫切逃离的心思愈发强烈了。
“找找京城附近有没有大师,以前不是有个道门高人,叫什么来着,算命很准……”
“算命厉害不代表其他本事也厉害啊,佛门的大师也找找看。”
“会算命那个叫青云子,把他请来看看。”
“现在陛下身陷囹圄,正应该驱除邪祟,拨乱反正。”
“你去,若有需要,我愿出资相助。”
“还是你去吧,你祖上有贤臣良将,在地府封了官职也说不定……”
“你家绵延千年,先辈想必在地下拼出一份家业,或许有应对之法?”
“那你下去问问,再托梦告诉我等。”
经过一番交流,诸侯不欢而散,但他们在同一件事上达成共识——寻找得道高人。
姜予安让何平收拾残局,他带着那封水晶匣回了摘星楼,将水晶匣放在桌案上,打开后用玉片削下一块。
“这不能吃。”姜熠挡在那块太岁肉之前。
影随主人,说不定姜予安也想吃这些怪东西!
“只是看看。”姜予安将太岁肉对着烛火,晶莹得近乎透明,不过能看见极细的菌丝,应该是一种真菌类生物。
真正接触到太岁肉,哪怕这具身体已经死了,也生出一点诡异的渴望,仿佛只要吃下,就能死而复生,从此摆脱生老病死之苦。
姜予安不确定太岁有什么效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可以惑人心智。他只是稍一停顿,就把那点太岁肉送进了火中。
“滋滋——”
一股血肉被烤得焦糊的古怪香气飘出。
此刻,那种清新诱人的植物香气消失,反而像一块烤肉,滋滋冒出血水。
那点太岁肉,就这样在火光中被烤焦,变成血水,最后蒸发成一道红烟。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姜熠面露嫌恶之色。
“过来。”姜予安向他招手。
姜熠小跑着蹲到姜予安袖前,仰头看他。
有什么事?
姜予安将小木头人抓到手里,再将手放到太岁上,那个婴儿在水晶匣中恬然安睡,但在姜予安伸手之后,婴儿倏然睁眼,竟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这一刻,姜予安和姜熠都听见刺耳的尖啸声,随即响起的是无数人的哀哭,还有近乎癫狂的笑声。
“救救我……”
“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我长生了!我长生了!”
“神药啊,真是神药!”
这具身体加上姜熠的魂魄,可以听到鬼物声音。不过巴掌大小的婴儿身上凝结着千万道哀哭之声,不知有多少人因它而死。
姜予安注视着太岁,眼瞳一瞬间变成金色,像融化的琥珀,流动着虚幻的光,冰冷清透,仿佛能倒映出世间万物。
姜予安、姜熠、太岁,形成一种特殊的联结。
姜熠体质特殊,身体与魂魄组合在一起,能听到鬼物声音,被放进木偶身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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