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没再追问,将所有滚烫都释放给她,末了才贴在她肩头,温声开口:“前三年是我的错,往后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裴九砚,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黑暗中,秦绥绥轻轻呓语一声。
裴九砚向来不会失约,既然他让小盛来跟她说一声,应该是没什么事的,秦绥绥在心中宽慰自己。
第二天起来,她还特意穿了他之前给自己买的那条棕红色布拉吉,就想着等他回来一眼就能看见。
可一直等到下午,都没有音讯。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风雨又大了起来,院子里已经被锯了枝的芒果树突然被吹落一截树枝,秦绥绥心中咯噔一声,下一秒,小盛狼狈地推门进来:“嫂子,不好了!首长为了救人被倒塌的房梁砸到头昏迷了!”
守护人民是他的责任
雨势太大,周围好几个靠着山的大队都遇上了山体滑坡。
解放军同志们在风雨里熬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把受灾群众全都转移到安全处。
裴九砚正带队在他所负责的五星顶大队进行最后一次搜寻时,居然在一处危房里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裴九砚皱眉,他记得这户人家,因为这家孩子多,所以撤退时他还特意上前问过,家里是否还有人没有撤出来,当时那位女主人点了点自家的人数,说没有。
那现在里面怎么还会有人?
现实情况不允许他多想,眼看房子在狂风吹拂下摇摇欲坠,裴九砚直接带着工具进去,在几个房间搜寻了一番,最后在角落最西边的一个跟杂物房似的房间里,看见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双腿残疾的老人!
“不好了!房子要塌了!这里面有没有人?”
“团长!团长进去救人了!”
“什么?”
“团长,快出来……”
外面的呼喊声裴九砚也听到了,房子已经摇晃得更厉害了,情况刻不容缓,他直接上前将老人抱起来,大踏步往门外冲去。
就在他即将穿过堂屋,来到大门口时,堂屋的木门突然倒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他还没来得及迈出来的右腿上。
周边几个大队都靠山,村民们的家具建材大多因地取材,木门基本上都是厚重的实木大门,这一砸,直接将裴九砚砸得半跪在地上,但他还是稳稳将老人抱住。
老人浑浊的眸子落下泪来:“解放军同志,快把我放下,你自己肯定能跑出去。”
裴九砚咬牙:“华国人民解放军,从不做逃兵!”
老人闻言,泪落得更加凶猛。
裴九砚皱眉,想要将腿从木门下拔出来时,突然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连着木门那一块的砖石也都掉了下来,砸在木门上。
眼看着屋子即将倒塌,裴九砚一把将怀中的老人朝着冲过来的小盛递了出去:“小盛!接好!”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盛从裴九砚出来时,就已经从另一间屋子往这边跑,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当他把老人从裴九砚怀中接过时,眼睁睁看着堂屋门口一根粗壮的房梁从上面砸了下来。
“小心!”两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喊完,房梁就直接朝着裴九砚的头砸了下去。
“还好最后时刻团长往旁边躲了一下,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了……”小盛红着眼眶,坐在秦绥绥旁边,满身的泥泞还来不及洗去,一双手都泡烂了,还在颤抖。
“对不起,嫂子,都怪我,本来应该是我去做最后一遍搜寻的,都怪我,要是我去了,受伤的人就不会是团长了……”
小盛痛苦地捂着脸,一米八的壮汉哭得像个孩子。
秦绥绥从来到医院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动也没动过,像被定格在那里似的。
“小盛,不怪你,他是军人,守护人民是他的责任。”
她说出这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开过口了。只是木讷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医院里人来人往,不停地有伤员往里送,不停地有医护人员往外冲,伤者的痛呼声,家属的哭喊声在外面响成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云来和迟东临几人都来了,他们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秦绥绥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里只有时光失序般的轰鸣刺响。
她像是被丢弃在时光之外,又像是在看一部慢动作的默片,眼前只有黑白的画面,听不见任何声音……
“哗”的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
秦绥绥却又像是一秒活了过来,猛地站起身冲过去,神情急切:“医生,我爱人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但是病人头部似有一块瘀血堵塞了神经,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或者说,不确定能不能醒过来。”
听见医生的第一句话,秦绥绥刚松了一口气,可后面的话却又让她如遭雷击。
“什么叫不确定能不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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