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旌之掀起薄被的一角,又把枕头往外推了推,示意陆贞柔躺下来。
陆贞柔主动钻了进去,同李旌之枕着同一方枕头,她侧躺着,与同样侧躺的李旌之对视:“我给你讲一个笑话,算是赔罪好不好?”
李旌之还记恨她刚刚说他话多的事,便咬紧嘴巴不说话,但看见陆贞柔亮晶晶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
“从前有一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芦苇缭绕成荫。”
李旌之渐渐被吸引住了,仿佛真有那么一处水草丰美之处。
陆贞柔想着后头的故事,用力憋着气音,忍住了笑:“里头有个鸭大王,凡是有太阳的时候,他就躺在池塘的水面上,做两脚朝天样子。”
“他有个毛病,躺在水面上,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又翻过去,就跟王八一样。旁的小妖问他‘大王,您怎么老翻身呢?’”
渐渐,李旌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恼怒地想要去捂住女孩的嘴。
陆贞柔一边往后退,一边忍不住缺德地笑出声:“那大王说,‘老鸭话少,怎么遇见你个没眼色的东西,我哪里是翻身’,那小妖定睛一看,原来是这大王的背跟嘴一样硬,膈得他翻过不身来了!哈哈哈哈——”
李旌之脸上青红交加,像是被打翻的果盘一样,又是红彤彤的羞,又是气得发青的恼,他见陆贞柔笑个不停,恼道:“你嘲笑我!”
他指责陆贞柔,又伸出手去掐她的脸:“你不许笑!我不跟你好了。”玩闹的动作扯到伤口,又疼得李旌之龇牙咧嘴。
“好嘛,不笑了。”
李旌之的气性是真的大,陆贞柔也怕他把身体气伤了。
她见好就收,借着薄被的遮掩,用手偷偷勾着李旌之的手,轻轻拉了拉:“不生气了好不好。”
李旌之反手攥紧陆贞柔的手,他抿着嘴,闷闷地说道:“我没生气。”
果然还是死鸭子嘴硬!
现在已经是清晨,柔和明亮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在两人身上,陆贞柔的眼睛像是蜜一样,她说:“那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等大夫过来,我再喊醒你?”
李旌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喊你。”
见状,陆贞柔也不再勉强,七点不到的太阳又温柔又明亮,让她渐渐沉入梦乡。
阳光从窗户升起,透过细碎的珠帘,依稀可见床上两个小孩枕在一起酣睡,屋外的李府却是一片人仰马翻。
得了令的小厮立刻驾着车直奔幽州城医馆。
回春堂的宁掌柜年过六十,正是人老觉少的年纪,这才刚刚打完一遍五禽戏,就被李府小厮揪着家当连拖带拉到二道门里头。
宁掌柜养气功夫十足,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老夫还有个孙儿住在店里,我不放心啊!”
小厮伸手往后一指,中气十足地回道:“大夫您放心,我一并带来了!”
宁大夫转头一瞧,好孙儿正干干净净地站在后头,手里还抱着未处理的草药,此时正一脸懵地看向自己。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唉……算了,病人在哪,让老夫过去,早早看了早早了事。”
见宁大夫配合,小厮欣喜不已,立刻拔腿飞奔向三道门外。
路妈妈的汉子早已经在这等候多时,见小厮回禀,便传话给家里女人,路妈妈又传给薛夫人、李世子。
三道门内,路妈妈、薛婆子还有奶妈妈们还好说,都是嫁人或年事已大的女人,来往不算不便。
可丫鬟里头多的是妙龄女眷,再过几年就该放出去嫁人的年纪。
薛夫人心疼儿子,不想把李旌之抬出去,又想到宁大夫年纪大了,他的孙儿也才十岁出头、虚岁十二的样子,便事急从权,让绿芽开了三道门,请宁大夫过来瞧瞧。
丫鬟婆子们忙碌极了,甚至有人因为外男入内而十分羞愧、闭门不出的。
薛夫人为安抚女眷,把人喊来,说道:“你们暂且先忙过这一阵,回头也让宁大夫替你们把把平安脉,听说宁家悬丝诊脉的功夫一绝,你们都到了待字闺中的年纪,眼下看看,对你们身体总有助益。”
“妈妈几个年纪大了,更该注意调养。”
此话一出,丫鬟婆子们心悦诚服,无不应是。
陆贞柔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抬眼是李旌之酣眠的睡颜。
李旌之的睡颜沉静温柔,失去平日里的冷硬与强撑的傲气,头发丝像是一缕缕金黄色微光一样,迎着在风中徐徐的飘荡。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陆贞柔能够感受到李旌之吐息间的热气,这热气吹拂在脸上,带着些痒,让陆贞柔忍不住蹭了蹭。
李旌之茫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下巴正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鼻尖嗅着陆贞柔的味道,还未细想,身体先下意识抱住了她,等他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爆红。
恰巧这时,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丫鬟婆子们喊着“大夫来了”。
李旌之红着脸,心想这也太于礼不合了,然而身体诚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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