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匆忙站起来,往病房里走去。
徐谨礼躺在病床上,目光无神,像是找不到焦点那样睁着。
水苓和蔡广声围在他身边,他的眼珠朝蔡广声那边转了一下,随后回到水苓身上,缓慢地伸出手靠近她身边。
他手指有些蜷缩,未能全展开,被水苓紧紧握住,她心中像是有一股热流奔涌着,脱口而出:“爸爸…爸爸是我,你能看见我吗?”
蔡广声听见这称呼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没出声打扰。
孙医生见怪不怪,伸手在他眼面前晃了晃,徐谨礼肉眼可见地皱了眉。
“放心,他看得见,就是这会儿看得可能不是太清楚,刚醒,等等就好了。”孙医生手揣回白大褂的兜里解释道。
护士适时地让出位置,水苓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眼中饱含柔情:“爸爸……”
孙医生很有眼力见地清了清嗓子:“我们先出去吧,出去休息一下。”
随后顺便把愣头青蔡广声拽了出去,关上了门。
徐谨礼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有点重,刺鼻到水苓想要流泪。她不想现在在徐谨礼面前哭,转头把眼泪悄悄抹去,而后弯着腰看他,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抚:“爸爸,你能说话吗?喉咙痛不痛?”
供氧面罩早就被摘除,徐谨礼的各项身体指标在精心照料下已经回归到正常状态,他缓慢地眨了下右眼,声音很轻:“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都这样了怎么说没事!水苓难过地咬着下唇,不想现在和他生气,所以把头埋在他颈间没有说话。
半晌,徐谨礼问了句:“……生气了?”
水苓很小声地委屈:“没有。”
“的确生气了。”徐谨礼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在水苓忍着想哭的沉默里,徐谨礼无数次想开口又阖上唇瓣,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那样和她道歉:“对不起乖乖,爸爸把你的耳环弄丢了……”
在上刑前日军划开他的衣服,看见了那颗珍珠,从他脖子上拽了过去。徐谨礼刚被挖去眼睛,视物不清又意识昏沉,感觉到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仅凭垂危的意志挣动沉重的锁链,随后听见嘈杂的谩骂声,压上胸膛的是滚红的烙铁。
水苓忍了半天白费功夫,猝然起身看着他,面颊湿热:“我在乎的是耳环吗?”
徐谨礼觉得自己逐渐清醒了不少,也更能看清人,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感,骨痛、肌肉痛异常明显,他强忍着笑笑:“抱歉……”
门外响起孙医生的声音:“不好意思女士,他现在该打针了。”
水苓想放开他的手去开门,依旧被徐谨礼攥着,没松开,她低头看看他紧握着的手,顿了两秒后叹气:“好了,我不生气了……”
手上的紧缚感消失,水苓去开门,让医生和护士进门。
孙医生进门后熟练地磨开玻璃瓶,混合药水,拿出针筒组装针头吸取后给徐谨礼注射。
药水打进来之后,全身的疼痛感很快就减轻了很多,徐谨礼皱眉看着给他打针的自然卷医生问:“这是什么药水?”
“丁丙诺啡。”
“为什么还要注射?”徐谨礼知道丁丙诺啡和吗啡是类似的玩意儿,有明显的抵触情绪。
“因为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不能硬扛过去。眼伤、外伤,还有炎症等等,刚刚暂时缺药有多疼你应该感觉到了。”
“我不可能一直依赖药物注射。”
孙医生好脾气地点头:“是,等你眼伤好一点,外伤拆线后,我们就给你进入正式疗程。”
身体的疼痛感消失,却异常疲乏,徐谨礼不喜欢这种没由来的昏沉:“先让我坐一会儿吧,躺太久了。”
身边的男护士这就给他把前半张床调整成合适的斜度,让徐谨礼仰坐着。
他坐在床上,清醒时身为军人的压迫感即使穿着病服也难以掩盖,更何况他的气质本就冷峻:“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水苓朝孙医生望去,给他使眼色,显然不希望他迫于徐谨礼施加的压力而迁就他。
孙医生嘶了一声:“这个,嗯……建议过两天呢,暂时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
徐谨礼的陈述很冷静:“我的腿并没有受伤。”
水苓把腰一叉,很不高兴地指点数落他:“医生让你听话你就听话,你怎么那么多话?”
严肃的神情立刻褪去,徐谨礼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低垂着眉眼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哦。”
水苓一下子噎住了,思索自己刚刚是不是语气太凶了,然后又想是他欠骂,怪不得她。
被水苓这样凶一回,效果相当好。徐谨礼这两天干什么都很配合,直到那些监护仪器撤去,能下床自由走动。
他找孙医生看了一下他们后续的治疗方式:“眼伤和腹部伤我有数,最近应该差不多能拆线了,这两块地方本来好得就比较快。”
孙医生装作很忙的样子,为难地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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