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来观礼。
九月初,四阿哥一家迁入圆明园,往后离紫禁城虽远了些,但和畅春园隔着不过一里地,有什么事骑马眨眼就到跟前。而皇帝如今几乎都住在园子里,比起从前反而更方便。
而当日袭击雍亲王府的刺客也有了来路,玄烨告诉岚琪,是之前对八阿哥肃贪时,牵扯到的江南官僚,盐道、粮道几乎就是打着皇差旗帜的地方一霸,似乎是嗅到四阿哥这里又掌握了什么证据,来硬抢了。
“肃贪是做不到底的,无论灭掉多少贪官污吏,还是会死灰复燃,官场便是利益场。”玄烨说起时,长长叹息,提到为何胤禛会有那些证据,皇帝说希望他将来不要做个糊涂的新君,哪怕永远杀不光贪官,也要明白朝廷哪一处有了蛀虫,治不了可以控制可以防。但他没想到那些人如此穷凶极恶,还以为四阿哥又要弹劾谁,这就扑上来咬了。
岚琪听了半天,却是问:“这事儿和八阿哥,到底有没有关系?”
玄烨奇怪:“你关心他?”
“我关心八阿哥做什么?”岚琪摇头,神情略迟疑,“我是怕胤祯。”
玄烨笑道:“我当初在热河,曾让舜安颜挑唆老八和十四的关系,你不用担心他,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说着话,渐渐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早几年朕打发他在蒙古待了一段日子,为的就是将来把那里的长治久安交付给他。但如今,就怕你舍不得。”
“我舍不得?”岚琪刚刚很简单地以为,皇帝要把儿子放进理藩院。
“朕要派他带兵出去,把他和老四分开,更把他和老八分开。”玄烨眼中是肩负江山的气魄,“他们兄弟离得远远的,朕万一有什么事,不至于被人撺掇了,让他们同胞兄弟兵刃相见。离得远,只要朕不松口,他就不能回来,朕若驾崩,等他回来一切也来不及了。”
岚琪心中咚咚擂鼓,玄烨正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不害怕也不彷徨,只是感受到帝位江山的沉重。玄烨再问她:“你若实在舍不得儿子去远方,咱们从长计议。”
岚琪问:“要去很久很久?”
玄烨微微点头:“朕一旦决定让他带兵出去,送他离京那天,大概就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见。”
岚琪心头大痛,忙伸手捂了玄烨的嘴,道:“不要说了。”
玄烨却淡然笑:“你舍不得?”
岚琪摇头:“舍不得也要舍得,我说过,任何事都在你身后,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感受?”
玄烨欣慰:“朕就是知道你的心意,才不愿轻易忽视,咱们好了一辈子,难道临了给你添个堵,下辈子你再找我算账?”
岚琪却说,他们俩的账生生世世也算不完,玄烨这辈子有多少女人,他就要几世都和自己纠缠。玄烨笑她贪得无厌,却也不敢想,下一世如不能遇见岚琪,会多寂寞。
自然这些贴心话,和决定了胤祯命运的话一样,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一年秋天,皇帝养在畅春园里,国事之余只爱带着几个孙子写字念书,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十一月时,圆明园里雍亲王膝下又添了一位小阿哥。想想当初接连失去两个,如今又接连来了两个,皇帝更把自己的园子赐给他,朝野上下已经有了别样的声音。
八阿哥在四阿哥府里又添子的第二天,正式康复回来当差,皇帝在众大臣和皇子面前,对他说了很多安慰勉励的话。可是谁能想到,众人从清溪书屋散了不久,皇帝就带着两三个人,慢慢走进了良妃的院落。
岚琪听说皇帝去了良妃那儿,还是毓溪抱着弘历进园子来时,在半路上远远看到后告诉她的。
此刻她抱着弘历,心里莫名地不安,好半天抬头问环春:“八阿哥今天是不是到畅春园议政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岚琪心中一阵紧张,把弘历塞回毓溪手里,吩咐她:“这几天不要进园子了,天气也不好,过几日天晴,我再传召你们。你们这几日在圆明园好好待着,别出来。”
如是毓溪不得不抱了弘历离去,而佟贵妃还眼巴巴地赶来瑞景轩想看看小弘历,结果扑了个空,脸上自然不高兴。可岚琪拉着她耳语了几句,佟贵妃脸色煞白,慌张地问:“真的?”
岚琪道:“我也不知道,可心里悬,娘娘这几日心里要有个准备。”
佟贵妃反过来关心她,问起:“你总与她往来,皇上会迁怒你吗?别人会不会拿你嚼舌头。”
岚琪苦笑:“早三十年的话,还是要怕的,如今我们这些老婆子,还能影响什么事?我只怕吓着娘娘,总之这几天,您在屋子里待着吧。”
待佟贵妃也走了,环春才关起门来问岚琪,把福晋和佟贵妃都吓着了的,到底是什么事。对毓溪,岚琪虽没有说明,却明确告诉了佟贵妃,怕是良妃这几天就要走了。
良妃近来越来越超脱,每每与岚琪说几句话,岚琪都觉得她仿佛只是奉命继续活着,大概哪天皇帝突然松口,她就要去了。莫说别的事别的人影响不了她,就是八阿哥在她面前跪求,仿佛也拦不住她去追纳兰容若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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