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朕想和荔枝说几句话。」
众人退去后,皇上抬手将我唤到身边。
他枯瘦的手指,抚上我腰际半截的玉佩:
「这玉佩……是朕送平霜的。
「朕和她一人一半。」
我敛目不语,却在心里求神拜佛。
感谢天,感谢地。
感谢我娘没把这玩意儿扔了。
感谢玉佩大神救我小命。
皇上嗤笑出声:
「行了,别装安静了。
「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燕王的女儿呢?还是朕的女儿呢?」
皇上说燕王临死之际告诉他,沈平霜并未失贞。
在燕王下药前,她还是完璧。
燕王恶意的声音犹在耳际:
「皇兄,你当时不帮她……真的不是因为嫌她恶心吗?」
皇上神智开始恍惚,喃喃自语:
「朕以为她打仗时便破身了。
「若是早知……哪怕燕王污过她,朕也不会嫌弃……
「她来哀求那晚,朕还欺辱了她……」
他当时怎么羞辱沈平霜来的?
哦对了。
他在她耳边问:
「我是第几个?」
帝王的死,在当下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
甚至连敛尸都滞后了。
战报接二连三送进上京。
依兰、犬戎、罗刹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纷纷起兵,剑指大昭。
黄河以北,两大世家自立为皇。
南疆部族宣布脱离大昭,不再朝贡纳税。
一时间,大昭四分五裂。
不大的土地上,足足有四五个皇上。
皇宫被改成了临时帅帐。
还能坚守阵地的人,不分长幼尊卑、党系派别,纷纷聚在一起看地图。
我皱眉指向北面:
「上京和外公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
「犬戎在天穹关制造了一个无人区,消息全被拦截。」
公主的长发胡乱挽起,嘴上起了燎泡:
「东海的驻军动了,或许我们可以坚持到他们支援。」
我苦笑:
「最好不要把赌注全压在东海驻军身上。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来擒王的,还是来分肉的。」
薛颂沉默半晌,突然开口:
「若是收缩防御,死守上京,能不能撑到镇国公回来?」
我想了想:
「理论上可以。
「但问题是,罗刹主力扼住了我们的补给线。
「粮草运不进来。
「若是拖延太久,于我们不利。」
就在大家疲于应对之时,彘王突然冷笑出声:
「到了此时,诸位还不朝拜新皇吗?
「实话告诉你们,罗刹和犬戎早已臣服于我。
「如今,他们便是来拜见新皇的。」
我悚然一惊。
难怪敌军如入无人之境。
原来彘王早与外敌勾结。
就在此时,公主转身一巴掌扇在彘王脸上:
「你脑袋上顶的是夜壶吗?!
「死到临头还在做春秋大梦!
「滚!别碍手碍脚的,不然老娘宰了你!」
我愕然看向公主。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眼神一瞟:
「干什么!」
我嘴角微微勾了勾:
「没什么,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薛颂在一旁幽幽:
「咳!」
没有新皇继位,但大家默契地各司其职,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
就在我准备带人去加固城墙时,薛颂拉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挣脱开。
薛颂看着我的眼睛,又一次认真道:
「对不起。」
我微微扬起头:
「我懂。」
这里是皇城。
不是雁门关,也不是国子监。
很多事,或许就是要付出代价。
薛颂终究是人不是神。
他再算无遗策,也不能将所有人计算在内。
就在此时,小振子突然走到我面前。
「你不问我么?」
「问什么?问你为什么诬陷我?那你可能有你的道理吧。」
小振子抬眸看我:
「你还记得布嬷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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