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恂笑起来,大手一挥:“留几个给鸟雀,其他的都摘了,用酒擦拭,闷在瓦罐里,天就能吃,这柿子可甜了。”马芝欢呼起来,拉着姐姐马秋练一起去打柿子,看得挚恂和挚谷兰直笑着摇头。刘隆不知道马秋练正如她所言请来了大儒外祖父,也不知道这位大儒已经踏上来京师的路上。刘隆面带薄怒,手里拿着几封奏表,里面的内容都是会稽山阴等家族向朝廷状告马臻和马太守。“有完没完?”刘隆不满道:“不是已经给他们时间迁墓了,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去年,邓绥将马臻派去会稽郡修提筑湖,湖区覆盖了会稽郡豪族的墓地。马太守和马臻知会世家迁墓,一些家族挪了,一些家族不为所动。到了期限,马臻执意修提筑湖,淹了几家墓地,这些家联合其他家族任官的人纷纷向朝廷上书诬告两人。邓绥听完刘隆的话,微顿一下,虽然她不如隆儿那样看轻身后事,但对这些家族的自私颇为不满,道:“你想怎么办?”刘隆是铁了心要支持马臻,湖筑好可灌溉良田万顷,缓解大汉水旱蝗震的压力。“若有人执意阻挠筑湖,以法论处。”刘隆说完,抬头凝视着母后说:“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母后与我都无须理会这些奏章。”雒阳的寒意正在酝酿冬日的第一场雪,而会稽山却只刚起了一层薄薄的凉意。马臻站在堤岸上,极目眺望,青山下泄出一方湖水,烟波浩渺,偶然可见散落在湖上的沙洲。他转过身,又看见一条大河连接湖水蜿蜒而去,河两岸是郁郁青青的庄稼。正当马臻出神时,一个声音突然惊醒他。“十一郎,前面来了许多周氏和顾氏的宾客佃户,他们围着不让继续挑土施工,你快去看看!”在家仆的提醒下,马臻回过神跨上马。家仆调转马头,与马臻并骑,飞快地说出前面的情形。“周氏来了一二百人,顾氏也来了一二百人,这些人由几个孔武有力的宾客领着,手里拿着锄头铁耙等农具,推攘着赶走民夫呢。”马臻道:“派人通知太守府了吗?”“通知了,估计要明天才能到。”家仆道。马臻抿了抿嘴,道:“咱们赶紧赶过去。”两匹马同时加速,飞快地奔向目的地。
大约一刻钟后,马臻看见剑拨弩张的两拨人,大喝一声:“住手!”马臻勒紧马匹后,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走入两拨人中间,右手压在剑柄上。他先对民夫喝了一声:“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干活?今年冬天不把剩下的一半筑成,难道还想等到明年春汛吗?”民夫听了,看了看马臻,又看看对面气焰嚣张的众人,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马臻这才将余光投到为首的两人身上,这两人一个是黑脸大汉,一个是大胡子,问:“两位为何阻挠民夫修提?”大胡子抱臂道:“马谒者,欢迎加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哦你把水堵了淹了我家主人的墓地。我家主人乃是百年望族,这墓地也是主人家所有,这片地区不能筑湖。”黑脸大汉怀里抱着一把刀,附和道:“是啊,死者为大,马谒者你可不要一意孤行。朝廷重视孝道,毁人坟墓可是伤阴骘的缺德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马臻不为所动,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修提筑湖乃是朝廷命令,再者去年我已通知诸位挪墓。我马臻所做之事乃为万民牟利,行得端坐得正问心无愧,不怕什么魑魅魍魉。“马臻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道:“还请诸位离开,不要耽误工地施工。”黑脸大汉抽出刀,比划了一下,寒光耀耀,一脸凶狠。大胡子在一旁道:“马谒者,他是我们会稽郡有名的痴人,向来认准一件事就拼了命去干。你修了一半的湖,差不多得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修下去?”马臻突然笑起来,上前一步,道:“我马氏以军功起家,岂会怕刀枪剑戟?他是痴人,他背后的主人可不是痴人!你们杀了我,不但妻子籍没,而且背后的主家也得不了好。”大胡子一脸难看,黑脸大汉上前一步,阴鸷地看着马臻,马臻仍然丝毫不惧,反而一脸笑意。这一年来,会稽郡的豪族就筑湖与太守和马臻发生了不少冲突,但马臻铁了心要筑湖不顾任何阻挠。会稽郡的豪族威逼利诱,企图保住祖坟,然而就是没有任何效果。今天终于发展到了几乎要械斗的地步。“天高皇帝远,马谒者以后走夜路要小心。”大胡子沉着脸道。马臻道:“圣上圣明烛照,我一心为百姓问心无愧。”说完,马臻伸手道:“诸位请不要打扰施工。”黑脸大汉和大胡子见马臻仍不屈服,面沉如水而去。马臻见这些人走后,招来官吏和家仆,一脸郑重道:“我瞧着这两人是亡命之徒,光天化日他们不好做什么事情,但晚上就不一定了。你让民夫晚上惊醒些,免得他们作难。”小吏倒吸一口气凉气,不可置信:“他们怎么敢?”马臻道:“明的不敢,来暗的。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有什么不敢的。”家仆担忧道:“那十一郎你呢?”
BL耽美